这片妖气弥漫的树林，到处都是鹿妖的尸体，其中不乏妖王甚至妖祖的存在，不论生前修为多高，却连最引以为傲的速度神通都来不及发挥，便被剑光劈开两半，连妖丹都滚落在地上。

“咳，韩宗主，你……你们这些年轻人，就是不爱听老人家的话……”看到韩枫，已经气息微弱的萧无垢，神色复杂，似是欣慰，又像是不满。

“为什么？”韩枫是真的不明白，妖皇的元神一个都没找到呢，在妖界刚刚结识的人类修士，却快要死了。

“妖皇的封印，果然厉害。”萧无垢倚在一株大树上，妖异的形态，正快速褪去，缓缓恢复成昔日的人形，那是因为妖丹的力量已经耗尽，无法继续维持寄生妖的模样。

“破开血月封印的时候，我被沾到一丝，然后就知道命不久矣。”

萧无垢的气息越来越弱，但声音居然越来越稳，看着不听劝告进入林中的韩枫，加快语速，简练地说道：“与其无声无息死去，不如把最后这点本事，多杀几个妖物。”

“老夫也不知道，这里面，有没有妖皇的元神寄生。不过这座蚀骨林里所有的鹿妖，包括一头妖圣，全都被老夫宰了，嘿嘿嘿！”

性命垂危，但萧无垢的眼中反而焕发光彩，炫耀似的左右环顾，傲然道：“韩宗主，老夫的太乙八卦剑，如何？”

“牛逼！”

韩枫竖起大拇指，用上了这个世界并不常见的词，但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钦佩。

一剑之威，连最擅长速度的妖圣，都无法闪避，这已经是技近乎道，哪怕是雄关城头一己之力拉了三位妖圣殉葬的剑冢老神仙，也未必及得上此刻萧无垢的光彩。

“我、我要去啦……”萧无垢似乎竭尽所能，然而声音终于开始出现颤抖，浑身的妖相已经彻底散去，还原成一个虚弱不堪的濒死老者，须发皆白，眉目间可以看到清晰的死气。

“韩宗主……”萧无垢艰难地指了指到处散落的鹿妖尸体，郑重托付道：“你、你仔细点挨个检查，这里……我刚才施展剑道的时候，有所感知，方圆百里，没有妖族窥探，你可以放心细查……”

“千万、千万不要放过了妖皇元神。”

“妖皇，不能复活……万万不能复活……”

韩枫上前，握住老头的手掌，点头道：“前辈放心。九个妖皇元神，一个也跑不了。”

“好、好……”萧无垢连眼皮都无力支撑，慢慢闭合，眼前漆黑一片，嘴唇微微翕动着，喃喃道：“剑圣……我就要见到他老人家了……不知，我的太乙八卦剑，能不能入剑圣的法眼……”

剑圣？

韩枫一愣，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误会。

要说见到，你早就见到了。

但等会儿就别见了，我还想多活一阵子，行吗。

虽然这是个秘密，但韩枫不想让萧无垢带着遗憾走。

于是他俯下身子，将嘴唇靠近萧无垢的耳朵，清晰地说道：“剑圣，我就是。”

没时间多解释半句了！

韩枫直接在紧握的手掌中，传过一股气息，这股气息正是来自人间万剑，是上次御使剑气长河时，萃取的万剑精华，包含着无穷无尽的剑道奥妙，对萧无垢这样的顶阶剑修来说，比什么证明都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