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你跟渊哥哥真的有……”清儿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比划着,似乎想要表达男女之情。
之心微微颤抖着双手,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,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,默认了清儿的猜测。
看到这一幕,清儿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姐姐了。毕竟这是世子的家事,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。无奈之下,清儿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,将自己的肩膀借给之心依靠,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和安慰。
过了一会儿,世子安抚好可雅之后,来到了之心的房间。清儿见状,很是识趣地站起身来,轻轻地关上房门,然后悄然离去,给他们留下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。
“渊哥哥,你刚刚在屋顶时为什么不向可雅说实话呢?”之心的声音有些哽咽,她手中的手帕早已被泪水湿透,眼眶也哭得通红。
世子沉默了片刻,然后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是崔哲教你的阅读唇语之术吧!”他坐在凳子上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端起来轻抿一口,接着说道:“其实,我也不想对可雅隐瞒实情,只是他内心非常脆弱,如果真的把实话告诉她,恐怕她承受不住。所以,我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说,这样他能好受一些。”
“那她刚刚凶我了,这怎么说?”之心突然快步走到世子跟前,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,紧紧地抱住他,“渊哥哥!”
“屋里没外人,装做柔弱这套可不管用哦!”
之心擦了擦眼泪,又恢复正常。
“父亲来信了,他说等我们返回南都后,就让我们成亲,日子都已经定好了,而且礼部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。”之心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待。
“从可安那里我也知道此事!”世子低头看着之心,此时之心的脸蛋贴在他的胸膛。“之心,前些天你说你在初次见面时就想着要嫁给我?”
“不然呢?”之心调皮地笑了笑,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世子的鼻尖。
世子看着她可爱的模样,也忍不住笑了起来,但很快又恢复了正经的表情,“之心,答应我,以后要和贞孝还有可雅好好相处,好吗?”
“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?”之心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好奇的笑容。“等我俩成亲,我们仨自然是姐妹,定然好好相处的,你放心好了。”
此时之心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,之心望着世子,再提醒他给她上药。这次世子学乖了,“清儿!”
听到世子呼唤他,清儿出现在屋外门口,“给之心上药,现在账房里应该出结果了。”
夜色渐深,沐府周围的百姓都进入梦乡,只有沐府依旧灯火通明,账房里依旧忙碌着。
"世子您看!"一老账房突然攥住一册账簿,走到世子跟前,枯枝般的手指戳向某页墨迹,"每月初七进货单都用千字文做注,'辰宿列张'对应三月初七,'闰余成岁'指腊月初七......"他在世子跟前抖开账簿,"您看这些标红的日子,全在秘密购入精铁与硫磺。"
世子眉峰骤紧,灯影在他衣袖上晃动,将"剑号巨阙"四个朱批小字映得鲜血淋漓。这是千字文中专指兵戈的隐语,此刻却密密麻麻缀在造船木料账后,像毒蛇吐出的信子。
东南角的年轻账房突然撞翻了砚台:"洋州卢家的丝绸交易有问题!"他膝行着捧来三本账册,"世子请看,表面是生丝往来,但每笔货款差额正好是船坞工银的三成,差额银两......全流向了'地字丙戌'。"
烛芯"啪"地爆开,十七盏灯同时晃了晃。世子用匕首挑开檀木箱内一本被差拆开的一本账册漆封,泛潮的纸页间,"地字丙戌"如同鬼魅时隐时现:润阳十年三月购船钉三百两,九月付船匠犒赏八百两,十一月竟有一笔两万两的"修缮费"——恰与朝廷拨给秀水军的楼船改造银分毫不差。
"用千字文部首做暗码,拿《说文解字》里的章节当密码本!"想到奋笔疾书从主腰里誊抄下来的正是这一章节,世子冷笑,匕首尖划过"寒来暑往"条目下的银钱流向,"沐家好大的学问。"他突然反手将匕首钉入桌案,震得算盘珠子噼啪作响。
沐老爷此时匆匆赶来,世子本想让他解释,然而可安领着白天在沙洲领回的船工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