磷火凝成的鬼面发出青铜编钟般的嗡鸣，沥青状黏液腐蚀地面的滋滋声里，彭羽喉间泛起血腥味。

他反手扣住顾瑶腕脉，涅盘火在经脉里烧出三阴交到百会穴的护体罡气，却见怀中人耳后冰晶纹路正以诡异速度蔓延。

"西南坤位。"顾瑶突然咬破指尖，血珠在半空凝成三枚冰棱卦象，"是活阵眼。"

话音未落，九道沥青瀑布从鬼面眼窝倾泻而下。

彭羽袖中银针化作流光，在腥臭黏液触及衣角的刹那结成北斗七星阵。

当第七枚银针钉入阵位，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瓮城地宫，壁画上那些被剥皮抽筋的祭品也是这般蜷缩在北斗阵中。

"小心！"顾瑶的惊呼带着冰裂般的颤音。

地面磷火突然扭曲成无数漆黑触手，每根都缠绕着暗金咒文。

彭羽揽着顾瑶腾空跃起，却发现足底涌泉穴不知何时黏着蛛网状的阴气。

识海中的元婴突然掐诀，手中《神农本草经》残页爆出青光，照出触手上密密麻麻的移魂咒。

三根触手穿透护体罡气的缝隙，顾瑶肩头绽开血花。

彭羽瞳孔骤缩，涅盘火顺着她伤口逆流而上，竟将腐蚀性的阴毒炼化成七颗朱红色药珠。

药珠没入口中的瞬间，顾瑶眼尾冰纹暴涨，霜寒剑气将五丈内的触手冻成冰雕。

"瑶儿你......"

"别分心。"少女抹去唇边血渍，冰晶小剑在掌心重组为环首刀模样，"三阴绝脉发作时，可比这疼多了。"

鬼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，更多触手从虚空裂缝钻出。

彭羽突然扯开衣襟，心口浮现神农尝百草的刺青。

当第八十一根触手缠上脖颈时，刺青化作药锄虚影，将漫天阴气搅动成漩涡——正是《青囊书》记载的"神农辟邪阵"。

阵法成型的刹那，顾瑶的环首刀插入阵眼。

冰火交融的光柱冲天而起，鬼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。

彭羽却心头剧震，那些溃散的咒文碎片，分明组成了顾氏家族特有的莲花纹！

"装神弄鬼！"他并指如剑点在眉心，元婴怀中的残页突然飞出，将尚未消散的咒文尽数吸入。

当最后一个咒文没入泛黄的纸页，虚空突然裂开猩红缝隙。

比山岳更庞大的黑影缓缓显现，它每根毛发都是扭动的怨魂，口鼻喷出的黑焰将空间灼出龟裂。

顾瑶的冰刃尚未触及黑焰就汽化成雾，彭羽突然抓住她手腕，将两人灵力沿着任督二脉逆向循环。

"你疯了？"顾瑶感觉丹田快要炸裂，"逆运周天会......"

"会打通生死玄关。"彭羽眼底泛起妖异的金芒，神农鼎虚影在两人头顶浮现，"三年前我救你时用的就是此法，记得吗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