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“花神”而言,卓无昭身上既没有锐气,也没有杀气。
那柄刀更是。
平凡无奇,连应有的锋锐都被岁月洗去。
但转眼,冰凉气息已在鼻息之间。
“花神”的视野中,玄影占据身前,刀比玄影还要逼近三分。
吃过亏的桃花蛰自然不敢再和玄刀硬碰。
它蕊心开合,倏地将女子包裹,二者“啪”的散落,溅起水珠无数。
琴音骤响。
水珠流转、交错,又是一张看起来柔软、实则致命的网。
它稍稍触及卓无昭发丝,便迅速分化成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无数细线,聚合、缠绕,将发丝切碎至粉末。
卓无昭只一挥刀。
风雨开道。
琴音未收,卓无昭又在眼前。
他像一只纠缠的亡灵,极有耐心,极其紧迫。
甩不开,逃不掉。
步步欺身、无数攻守之间,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和情绪。
连那柄刀上惯常泛起的死气,都仿佛被摒弃,不存在了。
这一点,第一次与卓无昭交手的“花神”无从知晓。
她,或者它,都只在搏命中激发出最深刻的本能。
杀。
杀灭所有的威胁,杀出个人人胆寒,毫厘莫进。
这样的场景,反倒成了“神”的腾腾煞气,不死不休。
女子指尖氤出血迹,肩头的桃花蛰开合更急。
透明的触手时而猛冲,时而飞切,时而紧绷,时而阻拦。
哪怕是被刀锋切断,它也会迅速舍弃枯萎的部分,生长出新的透明嫩芽。
渐渐地,触手越来越细,越来越无力。
桃花蛰坑洼的头颅低垂着,女子握琴的手开始颤抖。
卓无昭刀锋一转,铮——
琴弦又一次尽断。
崩散开的细长水线与刀刃相交,隐隐迸溅星火。
刀势却未尽。
这一刀斜斜挥去,斩向桃花蛰。
电光石火,女子旋身换位,后颈被刀风堪堪擦开一道,鲜血涌出。
她却一折身借力退出数尺,手上轻拨,新琴弦再现,比起之前更纤细三分。
而除了弦上水色,整把琴都散发出了一种诡异的透明和变形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