努尔罕提着东西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,厨房里便冒出袅袅青烟,带着饭菜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。她一边忙碌,一边不时地抬头望向院子里的两人,满是关切。
楚君并不拘束,向努尔罕微微点头致意,随后径直走到葡萄架下的铁床边,盘腿坐在小桌的另一边。他语气轻松地说道:“卡德尔主任,听海拉提说,你病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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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德尔抬起头,吐出一口烟,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,语气冷淡且含沙射影地说道:“我们这种人命硬得很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。只是最近遇到小人,在家里躲上几天就好了。”
楚君装作没有听懂卡德尔的双关语,只是点了点头,眼神中满是关切:“工作上的事情,不要太操心了。身体才是最重要的。卡德尔主任,你看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?”
卡德尔沉默了一会儿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:“医院?那些的人我还不清楚?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家伙,老子去了也是白去。我这只是心病,休息几天就好。”
楚君极力压着火,忍着气,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更加温和:“卡德尔主任,我知道你心里有鬼。但身体是自己的,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。要是真有个万一,家里人怎么办?”
卡德尔听到这里,眼神微微一动,似乎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柔软。他想起了妻子努尔罕,想起她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,也想起了孩子们对他的牵挂。但此时,他想起在阴冷的小黑屋过的一晚上,气又上来了。他声音低沉,带着愤怒:“楚行长,你好歹也是我的领导吧,虽然你年轻,但我从来没有轻看过你吧?平时我对你一向也是很尊敬的吧?无论在谁面前,我才没有说过你一个‘不’字。我自认为我们两人的关系比别人还是要亲近一些吧?怎么一到了关键时刻,你就不知道拉老哥一把呢?你太让老子失望了!”
这一句话,彻底惹毛了楚君。他本想忍耐,但卡德尔的话像一把刀,刺痛了他的心。楚君想摔茶杯,但又想到这是在主人家,他强行压制住怒火,用手重重地在小桌上拍了一掌,大声吼道:“卡德尔,你大小也是银行的主任,中专毕业,是有文化的人。你太不像话了!你左一个老子,右一个老子,你给谁当老子,我大老远买上东西跑来看你,是请你给我当老子的吗?”
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,努尔罕听到动静,急忙放下手中的活,从厨房走出来。她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,心中一紧,但是她不敢过来,只是站在厨房门口,大声劝着(维语):“卡德尔,你有话跟楚行长好好说,别惹客人生气。”
卡德尔的脸涨得通红,他瞪着楚君,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?你明知道我被人陷害,却袖手旁观。你怕得罪人,怕影响你的仕途,是不是?”
楚君的脸色也变得铁青,他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卡德尔,你越说越不像话了!那天晚上临走的时候,我有没有叮嘱你,让你少喝点,喝了酒不要开车,不要过量,要早点回来?酒钱是我出的,可命是你的,是你自己不珍惜!”
卡德尔被楚君的话噎住,一时无言以对。楚君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,他语气沉重地继续说道:“海拉提十点就回来了,我让他去找你,你却把人家训了回来。我给你打了两次传呼,你也不回。到了十一点,我实在放心不下,就去了热孜宛饭馆找你。刚到饭店门口,路所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说你被抓了。我立刻赶到派出所,跟路所长求情。我们一起去乡医院看了病人,又把病人送到县医院。那边的事情全是黄行长搞定的,花了大价钱才把事情压住。”
楚君无奈地说:“我跟路所长求情,求他先放人。但是派出所有明确的规定,所长也不能胡来。这事要看病人的病情,还要看我们是否能搞定被害人及其家属。县农行和我通过两边的派出所给被害人施加压力,多给补偿费,这才取得当事人的谅解书。要不然,你这会儿还能坐在这里喝茶?”
他叹了口气,语气更加严肃:“我和黄行长急着救你出来,不是为你个人少受罪,我们是要保住和维护农行的声誉,这比花几个钱更要命、更重要!你个人在禁闭室只不过待了24个小时,可是你知道吗?农行上上下下那天有多少人在为这件事操心费力,跑前跑后?”
楚君站起身,走到卡德尔面前,语气诚恳地说:“你犯下如此大的错误,却不检讨、不反思、不悔过,只是一味地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!你说被人陷害,你有什么证据?那天是谁叫你喝醉的?是谁叫你去打人的?”
卡德尔低下头,眼神中闪着愧疚,无言以对。楚君继续说:“黄行长那天一下车,就跟我商量,依据行里的规章制度,你犯的错误太大,他原本是要将你免职的。我看你平时工作勤勤恳恳、任劳任怨,在黄行长面前替你求情。最后,黄行长同意只是将你停职一个月。你也就是损失几百块钱,只要你这一个月表现良好,马上就会官复原职。”
卡德尔抬起头,眼中满是感激:“楚行长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