啥事没有,先把自己饿死,这不是傻子吗?”
座中众人都忍俊不禁。郭文远则听得脸都黑了。
冯全祖这鄙卒插科打诨,故意摆出粗野的样子,言辞无忌,当众讽刺自己。说白了,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份低?但凡自己是个寒门,他再不知礼,敢如此无礼吗?!
巴东王笑骂道:“你个大老粗连心虚和虚心都分不明白,就敢驳人家!”
冯全祖一愣:“不是虚心吗?”
刘超之提醒道:“是心虚。”
冯全祖头一扬:“咱跟着王爷,心不虚!!!”
众人绝倒!巴东王也笑得开怀,唯有郭文远没有乐。
刘超之家虽然连寒门都算不上,但也是当地豪姓,比冯全祖通文义得多,笑过之后向巴东王道:
“郭先生此议,末将也以为不妥。蛮人本就难于取信,这蛮路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,若真是突然断绝,蛮人岂无疑虑?以后再要交通,恐怕就难了。
再说交易在即,我们的货都准备得差不多了,想来那边也是如此。要是突然终止交易,我们的锦缎丝绸不愁销路,可蛮人屯的那些兵甲卖给谁?他们又岂能干休?说不定心生怨恨,酿出祸事。
另外各部私兵已经扩充完成了,现在就等这批器仗,之前话都放了,要是不能到位,难免动摇军心。如今朝局复杂,形势瞬息万变,兵器早到一日是一日,说句犯忌讳的话,就是台使此来,真的意在荆州......”
刘超之微微一顿,目露精光:“那买回这批甲兵,就更有必要了!”
郭文远黑着脸,强调道:
“交易不是取消,而是暂缓!等台使走了之后,交易还可继续!
刚才冯将军比喻不当!狗一叫,自然不能不种庄稼了,但如果狗冲着人龇牙咧嘴地叫,难道不应该先确保狗不会咬人,然后再继续种庄稼吗!
难不成为了种庄稼,连命都不要了?
诸位不要忘了,台使来荆,除了出使蛮部,还要查问!
虽然可能是做做样子,但万一呢?万一查出点什么怎么办?
兵器虽重,却重不过大局!
若因小失大,急功近利,一旦有所差池,悔之晚矣!
并且刘将军有一句话我没听懂。
什么叫‘如果台使此来真的意在荆州......那买这批兵器就更有必要了’?
将军这是要做什么?
君子藏器于身,待时而动!
如今兵甲未足,钱粮未充,民心未附,士心未收,岂是快意之时?”
刘超之冷睨郭文远道:
“你的意思是,若台使真地查到什么,围府问罪,你要让王爷束手就擒?”
冯全祖在一旁帮腔:
“是啊!要是人家欺负上门了,你还待时而动?
收捕的刀都架脖子上了,你还会念什么藏屁于身的酸文?”
郭文远怒道:
“两位将军何必曲解我的话!我的意思是,准备不足,不能轻举妄动!”
冯全祖哼了一声:
“准备准备,准备到啥时候是个头?
该下手就得下手!
咱小时候割麦子,镰刀磨一磨,差不多就行,然后赶紧下地去割!
不然等下雨倒了杆,更难割!
还把麦子给泡了!要非得磨得跟镜子似的再下地,晚得屁的了。”
刘超之附和说:
“老冯话粗理不粗,凡事过犹不及,若一味求全,反倒误了大事。
咱们现在兵甲虽未至十全,却也能一战;粮草虽未至充盈,也足以支撑数月,实在不行,还有常平仓的粮食!还可以再征粮!
等这批兵甲到了,真要打,也够用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