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说：“我举报肯定敢，我没说不敢，我就是想着，我这么一举报，工作不是丢了吗，你还没说你要不要我呢。”

沈在心说：“一个良心未泯，勇敢站出来的医生，即便以前犯了点小错，医院会原谅你的。”

医生点了点头，雪地上鼻涕拉碴的，手冻得发抖，发抖着从烟盒里抽出香烟，给沈在心一支，又自己噙上一支。

沈在心给他点的火，自己也点上了，跟他说：“感谢你，最起码你是一位有底线的医生。”

和医生分开，他这就踩着雪离开，心里反驳着，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上班了嘛，我离职吗？

我只要不离职，你们开除我，你们违约呢。

你们要是违了约？

依着我的年薪，你们总得赔偿一个月工资。

这么高的工资，在余市我上哪儿找呢？更不要说，还是在烧着钱做研究。

给姜惟回电话过去，他说：“你俩都不开车呀？我下班，我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去接你俩呀？我是没事，怕你们要等太久。”

姜惟说：“那你不会早点走？下雪了路太滑，我俩开车，都不敢，你快来吧，你有防滑轮胎，你还沃尔沃。”

挂了电话，沈在心又给何院长打过去：“下午会有御医医院的医生找你，估计有好几个吧，我给你说一下怎么回事儿，惠好那边餐饮出问题之后，大量的消费者害怕会在他们那里传染上传染病，找回去，惠好那边为了息事宁人，安排他们在御医医院做检查？”

何院长喟叹说：“想都不用想，开始检查上弄虚作假？这就是为什么，我们这边老有对照不上的检查单据？”

沈在心说：“对。今天我把以前咱们的人喊出来问了。真有对不上的检查单子？”

何院长说：“真有。我就知道。我都猜到了，他们医院的病人还在拿着病例本子和检查单据问诊，跑我们医院看病，我们医院特殊，你在外医院检查了之后，我们理论上不会轻易给你做检查了，但不检查，症状上又能对照上怎么办？很多医生硬着头皮开了检查之后，一检查，发现他们的检查单据不一样，于是上报了。”

沈在心问：“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讲呢？”

何院长说：“谁能肯定他们是故意的，也是总有他们的患者来，我怕我们的医生受误导、误诊，要求医生们见到他们就留他们的联系方式，复印他们的病历，跟我们的装订到一起，研究、研究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
沈在心说：“攒了多少？你给电视台的人打电话，找找关系，让记者不要怕，电视台也不要怕，我们要上电视，实名举报御医医院瞎检查，乱检查，草芥患者，根本不具备行医资格，呼吁取缔他医院资质。你看？你这也担心，那也担心，害怕他们一比一学我们，现在问题不是解决了吗？骨子里不是一个行业，干两天他就胡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