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非也避开院墙外的官兵,如狸猫般敏捷地翻进付宅。
刚踏入内院,一阵隐约的训斥声传入耳中。
宅内并无官兵把守,他循声摸去,发现声音源自付宏的书房。
他脚尖轻点,身形如燕般跃上屋顶。
此时日头高悬,光线刺眼,他可不敢贸然揭瓦偷窥。
生怕光线突兀漏入房中,打草惊蛇。
他小心翼翼将耳朵贴于碧瓦缝隙之间。
只听得付宏正怒声喝骂付雅玲:
“孽女!瞧瞧你闯出的大祸!如今全家老小都得跟着你提心吊胆,不得安宁!”
付雅玲嘤嘤哭泣,抽噎着道:“女儿哪知会闹出人命?”
人命?深非也耳根微动,心脏猛地一抽。
不过是几个女子打架,怎就闹出人命了?
又听得付宏唉声叹气,谆谆教诲:
“平日里,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?”
“你生性活泼,爱玩闹、爱结交朋友,这些为父都由着你。”
“可我是不是告诫过你,莫要与官家小姐往来?你偏不听!”
付雅玲闻听此言,哭声陡然拔高了几分,抽抽搭搭地道:
“女儿知错了!可女儿当真没料到,那黄菀宜竟如此心狠手辣,竟,竟……”
她抽噎得厉害,话语断断续续,半天说不出下文。
藏于屋顶之上的深非也,听得心急如焚,竟什么?!你倒是把话说完啊!
付宏重重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道:
“我且问你,若那叶家小姐因你而背负杀人之罪,被枭首示众,你良心会安吗?”
付雅玲撇了撇嘴,脸上满是痛苦与委屈,泪水如珠子般滚落。
她只是想找叶苑苨出出气,哪曾想会闹出人命?
可如今,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,她已然骑虎难下。
为求自保,她只能顺着黄菀宜的话,诬陷叶苑苨打死了丫鬟。
否则,一旦被戳穿,这诬陷栽赃的罪名,自己怕是难逃死罪。
更何况,见黄菀宜手段如此歹毒,她又怎敢不听从!
“爹,那如今该如何是好啊?”
付雅玲心中七上八下,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。
付宏未作回应,唯有不住摇头叹息,满心皆是无奈。
此刻,叶家小姐被官府关押,尚未定罪。
付雅玲刚被官兵送回,宅子便即刻被官兵团团围住,他们一家皆被禁止外出。
付宏实在想不明白,那刺史黄佑此番举动究竟是何用意?
又打算如何处置叶家小姐?
他不过一介郎中,平日里只专注于治病救人,官场之中那些纷繁复杂的弯弯绕绕,他哪里能够懂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