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过不了多久,那些短暂的触动,便如同薄雾,悄然散去。
她的心,又会对他重归平静,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。
况且,她想,深家那样一个大家族,绝无可能允许深非也娶自己这样一个弃妇。
她实在不解,深非也究竟为何如此执着,好似非她不可一般。
她无法再直视深非也那满含幽怨的泪眼,只得满心愧疚地缓缓垂下眼眸。
深非也见她垂眸,心中一阵酸涩刺痛,不禁苦笑出声。
自己这般掏心掏肺,近乎恳求她爱怜自己的话都说了。
可她依旧神色淡漠,连半句抚慰的言语都吝啬给予。
她的心,怎就这般冷硬?
他有些绝望,抖嗦着眼睫,眼泪簌簌滚落,若一个心伤的小姑娘,收不住。
说起来,他小时常被父亲揍,却从未曾哭过。
这竟是他人生头一遭,为情所困,伤心难过到泪如雨下。
不管不顾地在心上人面前失了仪态,显出脆弱。
他从未想过,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,竟是如此蚀骨的痛苦。
遥想叶苑苨当初嫁给苏云亦之时,他虽心有苦涩,却也未曾这般痛彻心扉。
或许那时他心里明白,即便痛苦也得不来。然而此刻,她就站在他眼前,他们之间已无任何阻隔。
自己为她付出诸多,可她依旧不肯交付真心。这般情形,让他只觉痛苦得难以自抑,原来即便是无人与他争抢,她依旧不会心仪他!
他满心疲惫,已然不敢有奢求。
只见他神色落寞,缓缓转身,拖着沉重的步伐,渐渐远离那温暖的火堆。
他走得极慢极慢,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期许。
期望叶苑苨能快步追上来,或是开口叫住他。
只要她能安慰自己一句,他绝对见好就收,不需要她花太多心思来哄。
可是,四周唯有寂静的夜色相伴,身后丁点声响都没有。
无奈之下,他只能一步一步,越走越远,越走越远,直至没入那茫茫的夜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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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时,柳风手提一只肥硕野兔,满脸喜色,脚步轻快地归来。
可待他走近,却见那篝火之畔,仅叶苑苨一人孤零零地抱膝而坐,愣愣地盯着微弱的火苗。
觉出不对,柳风走过去,一边往火堆里添柴火,一边小心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