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衙偏厅之中。

慕容彦达端坐在主位,看着眼前之人。

只见此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麻布袍子,头上戴着一顶四方帽,一副典型的管家打扮。

此刻,这人正微微弯腰低头,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含身偷瞧自己。

慕容彦达见状,不由冷笑一声,语气中满是威严与不屑:“你是谁家的家奴?也敢妄言十万贯粮草生意?若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,本官定将你打下牢城营,刺配边州!”

那管家听闻慕容彦达发火,吓得脸色惨白,忙不迭地跪倒在地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小人是卢员外家中管家李固。平日里,我家主家只顾舞枪弄棒,一门心思打熬身体,对家中产业并不通晓,家中上下生意,皆是小人在操持打理。今日有幸听大老爷说起这粮食生意,小人一时心急,这才贸然妄言,还望大老爷恕罪!”

说罢,他连连磕头,额头与地面碰撞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慕容彦达听闻,微微皱眉,心中暗自思忖:这卢员外倒是大名府里有名的富户,听说几世家财,只是为人豪爽仗义,不爱经营产业。

若眼前这管家所言属实,或许他真有办法解决这二十万石粮食的难题。

想到此处,慕容彦达脸色稍缓,语气也不再那般严厉:“既如此,你且说说,若真能行得通,少不了你的好处;若是信口胡诌,休怪本官无情!”

“那卢俊义师从陕西大侠周侗,和京东两路的巨寇姜齐有些往来,和郓城左近的祝家庄也是亲密,常走商贩些稀奇物件,那边也会卖些粮食过来!”

李固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,一边偷瞄慕容彦达的神情,观察着这位知府大人的反应。

“若是大老爷给我家主人下个粮食扑买的令,规定他在期限内凑齐二十万石粮食。若是他完不成,按照规矩,家中浮财则尽归老爷您,若是他侥幸完成了,老爷您不也平白得了二十万石粮食,可解眼前之急嘛!”

“如何能是平白……”慕容彦达刚要反驳,心中却已隐约猜到李固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
“和梁山贼寇勾结,老爷您下令抄家,岂不是合情合理合法?”李固说着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。

那卢俊义平日里为人古板,不屑于他这种商贾习性,平日里主仆之间便矛盾重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