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梦呓般的话语在他耳畔响起,其实他的声音很小,小到只是在默念口诀一般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可偏偏是这几句连续不上的话,令林倦心神大震!
他小心翼翼抬起双手抚上他的背,一手又沿着背直往上轻抚着他的头,温声轻语,仿若带着甜味的诱捕陷阱:“乖,告诉我,你当日是如何想的?是不是想着人死剑断,想随我同去,嗯?”
玄灵闻言将他揽得更紧,虽未言语,却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他的确想过如此做。
林倦闭上眼,心中有些气闷,气他不珍爱性命,也气当日什么都说不出的自己。
“那你这些年,去了何处?”
本以为他不会回应,谁知这个他倒是说了,却只是一句含糊的“去了极北之地修行三千日”,而后化了形回来了。
极北之地,灵气淡薄,凶险万分,如何修行?
“傻子,你怎么那么傻?”林倦忍不住伸出手将他的脸捧起来,直直望进他的眼中,“你是不是想出意外,让自己顺理成章的死在那里?回答我!”
又是沉默。
林倦怒极,但又拿他无法,客观上,他能理解这种主人死去,武器殉主随之事,主观上,他半点不希望此事发生在自己和玄灵身上。
不说他不过是假死,就算他是真的要死了,他也绝不允许玄灵如此做。死去不是一件轻轻飘飘的事,再如何都会伴随不能承受的痛苦。
他已经经历过两次,不觉解脱,不是如释重负,反是极大的绝望,惘然与求生本性爆发反而不得的痛楚,如今想起来,灵魂都会下意识痛到颤抖。
哪里来的坦然死去?他敢断言,每个人都只有无奈死去。
若能做到坦然,修仙问道之路上为何如此挤促?说白了不就是怕死,某些修到几千岁都飞升不了的大能,活了那么些年都还没活够,绞尽脑汁,想尽办法,甚至不惜走上邪路拼命给自己延寿。
而大好年华的少年却整日言死,寻死觅活,只为了他那连状况都没搞清的不负责任的主人,想想真是令人可气。
“日后不许再这样了,明白吗?也不可以出现这样的念头,记住了吗?”
看他还是那副没听进去的模样,林倦忍不住道:“你就那么想随我而去?那好,我告诉你,就算世上之人全死绝了,我也不会死,你也不许,记住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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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他说到这里,玄灵才沉默的点了点头,可林倦还是觉得他没听进去,或者只是捕捉到一句“我不会死”表示认同。
自己的剑总是一言不合就想殉主,这可怎么办才好?林倦忍不住发愁。
他们未单独待很久,不到一一会儿乐等闲就来敲门,林倦顺势放开,玄灵则去将门打开让他们进来,旋即与林倦说了句“等我”,和扶琢一道离开了。
乐等闲来了,不一会儿林倦也知晓了碧落谷之事,好在他们已经探查到大部分人没死。
可那些鬼面人究竟是何人?与上次劫他们去往鬼域的人是一伙吗?还是说又在借着他们的名头意图祸乱修真界?
“会不会是魔,额……”乐等闲说着不好意思笑笑,“好像也不能事事都怀疑到他们头上。”
“为何不能?”林倦不甚在意摇摇头,“修真界一有事情便怀疑到他们头上是不大好,可为何会如此?归根结底,是他们自己作的孽也不少。”
“不过你说的也不假,修真界虽自诩正道,可心怀鬼胎的伪君子也不少,藏污纳垢的宗门比比皆是,有的人做出的事甚至比魔和鬼都恶心,也不必事事都以他们的指令为权威。”
林倦的话可以说是惊世骇俗,乐等闲反应了好半晌才讷讷道:“木哥哥,你是说此事,也有可能是修真界某些正派宗门所为?”
“此事尚不确定,不过怀疑的范围可以扩大一些。不是说蔺空青前往大殿求助了吗?说不准里面某些正义凛然者就有可能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。”
林倦漠然的话语甚至有些尖锐了,可细思之后乐等闲却觉得冷飕飕的:“假设真有这种人,那他们如今谈论的驰援一事,岂不是则喊捉贼,杀人凶手自己制定计划来惩治自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