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倦试探出声:“老婆婆,您好,请问……”
这次他自己闭上了嘴,只因这婆婆对声音好像不太敏感,想是年纪大了,耳朵不太好。
他转了个向走到老妇人跟前,一遍高声询问一边比划,老妇人动了动如死鱼目般混浊的眼,断断续续将最近的事告知于他。
原来里面的女子是她的儿媳,她原本还有个丈夫和一个病歪的老来子,结果一月之内丈夫儿子死了,儿媳也疯了。
村里还剩下的人太过害怕,基本走的走,搬的搬。剩下她们一个耳力差、行动不便;一个已然神志不清的女子,想走也走不了,几乎等于留在这里等死。
她还说,若是哪一日她也动不了了,就拉上儿媳去伐树,总归如此,也算是一同上路,一家团圆了。
林倦神情复杂出了这户人家,其余的弟子们也都分散在各处找寻线索。
他想起老妇人提及的那棵唯一没有枯死的枣树,沿着她指的大致方向走去,走到一半无奈停下脚步:“你还要跟我多久?”
江聿闻言,非但没有退,反而几步挪到他跟前,低眉顺眼道:“大师兄昨日提醒我说,我是第一次下山,万事不可逞强,不要落单,尽量与师兄同行。”
“他真这么跟你说?”
林倦十分怀疑,只因这小子说话老是弯弯绕绕。
同一件事,说的时候分明是一个意思,经由他的口说出来,语序时间一换,却是偏到十万八千里的另一个意思,偏你还没证据证明他在说谎,只能感叹不愧是主角。
古语批言有春秋笔法,今日有江聿的一张嘴就能将黑白玩于股掌之间。
林倦实在是有点怕与这样的人打交道,除了既定任务必须与之有冲突,其余时刻都能避则避。
偏偏此他就是要贴过来,无论自己对他多么恶劣,也不知是抱有怎样的心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