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稍微一动,周遭发出簌簌轻响,这才意识到,自己现在似乎是一片叶子。
视角一转,看到一块平整的石板,他觉得这几条交叉道似乎有点熟悉,忽然远道处来了个垂髫小童,七八岁的模样。
手中拎了个笨重的木桶,走两步,里面的水还晃了些许出来,直到树下,一桶水只剩下半桶了。
就见他哗啦啦将水全倒到树根上,憨憨对着树干一笑:“你现在多喝点儿,待到初秋我就能吃上枣子了!”
“哼,真是笨,那么重,不会少拎一点,反正每次到这里都只剩了半桶。”这声音有些嫌弃,但绝无恶意,反倒有些得意。
“我走啦!好热呀,真是越来越热了,怎么还不下雨啊,唉……”那小孩幽幽抱怨着,拎着空桶离开了,林倦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之离开的背影倏然低落下去。
后知后觉,这不是自己的心情,而是……这棵树?
那小孩子来得也不规律,有时几日都没来,有时又一连来几日,除了与这树说会儿话,有时也在石板上躺一会儿纳凉。
虽说两者都在说话,可林倦可以确定,两者皆是在自说自话,树能听懂,小孩却听不到树音。
就这样过了一季,初秋时节,树上终于挂了零星几颗果实,都只有一个指头大小。
小孩心心念念的枣子长上了,他每日都要来此,每次都数好好几遍才罢手。
待到成熟时节,小孩似乎很开心,每日只摘一两颗解馋,枣树也时常惯着他,每次都多砸两颗到他头上,他满脸可惜:“唉呀呀,怎么落得这么快?都快没了……”
直到深秋时节,枣子摘完了,林倦眼前也由绿变黄。
再过一日,来到这里的人,除了小孩,似乎还多了几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