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大的辛夷花树下，沈禹泽独自立于原地，看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，眸光闪烁了了一下，若有所思。

“师兄，师兄，当心脚下……”

因为林倦有些排斥，江聿只能在一侧虚虚搀着他，走走停停直到净月峰脚下，被峰上扑面而来的冰气一镇，才算是清醒了些。

涣散的目光微微一聚，定睛看到目前的人，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：“江聿？”

“师兄，你酒醒了？”

自然是，没有。

林倦只清醒了一瞬，接着又想摆脱他的搀扶，可他就是不放，只好随他去，边走边小声嘟嘟囔囔：“你这人怎么那么怪，我都这么对你了，你还老是，老是凑上来……”

江聿闻言一顿，敛下目光，苦笑一声：“那师兄可以对我好一点吗？”

林倦当即脸一板：“那当然——”

江聿目光中带上一点希冀。

“不行！”

无情的话语又让他眼中的光暗了一点，不过他也没太失望，只微微叹道：“没关系，师兄这样也很好。”

说起来有些卑鄙，可他却发现一点端倪：师兄在外对他越是恶劣，自己在师兄跟前越是做小伏低，旁人见了，就越是对师兄避之不及，而后也就不会再靠近师兄了。

至于师兄所谓的不好，不过只是旁人眼中的假象罢了。

年幼之时，他见过多少人，体会过多少人情冷暖，也令他早早生出一个天赋——旁人的恶意，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清楚感知。

有的什么都不说，但只是一个眼神和动作，他都能清晰明了对方的目的。

有人表面一派笑颜，实际却时刻在私心盘算，能从面前的人身上榨取出多少骨血。

即使是在宗门内，进境或取胜时，一些人表面和和气气，祝贺夸耀，背地里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，更甚者怨毒诅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