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空青却并未回应这个问题,转将他手中的碗拿走,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。
林倦看着他出去的背影,一副不着脑的模样。却不想蔺空青拿了药碗径自向外走去,坐上了院中的竹椅,忆及的是昨天半夜,某个醉鬼被送回到这里后,摇摇晃晃,竟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。
一会儿嚷嚷着自己想御剑升空,被自己及时制止,未果;一会儿又大义凛然说世间恶人太多了,偏偏他如今得顾忌各种,杀不了也杀不完。不过终有一日,待他有能力,定要将世间所有恶人都斩于剑下。
而梦醉之时,或许有一瞬间看清了他的面容,却陡然害怕起来,连连往后退了数步。
在自己不解的目光中,又一瞬间定格,突然对着自己大诉苦水,说这里的一切都很好,他也很好,就是熬的药,真是苦到要人性命的程度,一个劲儿问自己:药真的不能是甜的吗?为何人生都那么苦了,药还那么苦……
他万分无奈,头一次尝试细细解释予他听:药之所以苦,是因为药材本身味道就如此,不是人力可更改。
不过看他喝下醒酒汤药时,脸色都十分扭曲的模样,料想他或许观念里本就觉得,世间所有的药都是苦味。
定定看着手中已空了的药碗,再忆及他今晨讶异的模样,蔺空青目光闪闪,悄然叹了一口气。或许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昨夜的模样,还有絮絮叨叨所说的话吧。
虽然他平日里话也很多,态度上却莫名总是带着一点敬意。而昨夜醉酒的他,更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。虽说聒噪了些,却格外真实无邪。
只可惜……
他放下碗,看着远方被养护得极为茂盛,一片欣欣向荣的灵植,自嘲一笑,他并不想跟自己喝酒,而自己……或许也不是能让他放心与之对饮的对象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