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安眼里露出了兴奋的神色:“某果然没有猜错,你们不是每一曼那随舶而来的樟脑商人,你们到底是谁?潜入长安有何目地!”
沁羽神色里露出几分杀意,掐在宴安咽喉上的手指猛然发力,结果却被对方的手死死钳住,这让她面部变色,没想到对方手上劲道如此之大,居然硬生生地将她的手掰开。
沁羽将手放在嘴里,货栈内响起了急促的口哨声,继而便传来东西坠地爆裂开来的声音。
宴安心中大叫不好,鼻子耸动,嗅到了一股呛鼻子的烟味,没想到对方如此警觉,见事不好,第一时间就放了特制的谜障烟,眼看货栈内烟雾越来越大,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,只急得他冲着空气大吼起来:“对方要逃,立刻捉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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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落下,藏在货栈四周的狩虎卫们纷纷拔出横刀,直接带人从货栈四个窗口破窗而入,没成想刚冲进来就被蔓延的烟雾笼罩,什么也看不真切。
宴安彻底失算,知道是自己托大,没想到对方身上有谜障烟这种东西,听着货栈里传来的厮杀跟嚎叫声,他死死去抓对面女人的手,结果胸口上猛然被踹了一脚,身子不受控地飞向了货栈木制的板墙。
轰隆一声,板墙破裂,他的身体连带木板摧折倒塌的声音,一同埋在了下面。
宴安顾不得恼怒,大手掀翻了砸在身上的木板碎屑,只瞧烟雾里人影憧憧,是敌是友都分不真切,许多人趁着烟雾都跑出了货栈,要是真让这群人逃脱,他就是打草惊蛇,以后再抓就难了,更是破坏了司令设下的抓铺计划。
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,暗骂自己简直蠢如鼹鼠,顾不得胸口疼痛,嘶吼着杀出货栈,想要去拿人。
结果才跑出烟雾笼罩的货栈,便瞧见四周已经布满了不下十台车弩箭,每台车弩箭上都安置着镞长七寸的弩箭,周围更是被武侯铺的武侯团团把守。
这种车弩箭射程在八百步以内,连兵甲都能射穿,是圣人赐予麒麟台的杀伐利器。
武侯人群里,吴嗣带着封诊监的司医走了出来,神色镇定自若的看着被包围住的十数名济善道匪类,不满地憋了眼脸色通红的宴安,冷哼道:“莽夫就是莽夫,我就知道你这头莽牛如鼹鼠,定会逞勇,将事情弄得一团糟,坏了司令大事,亏我料敌于先,提前布置,请出了麒麟台的车弩箭,不然真叫这群匪类潜入长安,司令定饶你不过!”
被吴嗣臭骂了一通,宴安不但不恼怒,心里反而一松,嘴上却硬得叫嚣:“吴白头你少在这里鼻子插大葱装大象,没有你我早就将这几个毛贼拿下了!”
沁羽看着眼前的处境,自知这群人难以逃脱,一咬牙,拔出腰里藏着的软剑,率先冲杀了过去,身后十多名壮汉纷纷举刀跟着冲杀。
吴嗣神色镇定,一挥手,十台车弩箭便射出无数七寸弩箭,只一轮,对面冲来的十数人便纷纷倒地,发出痛苦的哀嚎声。
沁羽左肩被七寸弩箭射穿,却顾不得疼痛,趁着手下众人冲击车弩箭阵的空隙,拼死逃了出去。
见众人倒地,武侯们持刀冲了上来,将受伤没死的几人擒获。
宴安在一堆死尸跟生擒的贼人里寻找,脸色变了又变,猛然吸了口气,阴沉下脸来:“那个樟脑女商给跑掉了!”
吴嗣跟上前仔细瞧了眼,冷哼了下:“司令已在停泊港布下天罗地网,晾她就算逃脱此处,也必然受了重伤,派人在停泊港内彻查,掘地三尺,也务必将人给找出来!”
连续在牢里蹲了三月,李稷身子骨都乏了,此刻才做完手术,便感觉已有了几分脱力之感,只是不等他舒缓,货栈另一侧突然传来了脚步声,而且愈来愈近,最终停在了一扇半开合的窗柩下。
那窗有些年头,风一吹就传来嘎吱的响声,李稷望向窗外,朗声说道:“可是文长史?”
窗外人没有回话,李稷准备收拾东西离开,不料窗外的身影忽然窜了进来,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直扑得吊炉下的火焰煽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