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配子月念一日(一群老六,不讲武德的河东鼠辈)

可在场没有人敢小觑这位周童,他虽然穿着六品的深绿色官袍,腰间挂着的却是紫金色的龟符袋子,那是圣人特意赏赐,以示身份尊贵,全长安都没有几个人能有此殊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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辽阳郡王不敢怠慢,冲着周童叉手简单施了个礼,便将发生的事情经过简叙了一遍,周童听后脸色凝重许多,厌恶地看了裴煊一眼,跟着婢女走进居室之中。

他在床榻前细心地检查了那稚童脑后的伤,鲜血已经凝固,后脑浮肿起一大片,他用手探了探,皮下似有淤血,不仅喟然一叹,冲着身后的辽阳郡王与许太常拱了拱手,徐徐开口道:“惊闻噩耗,下官便匆匆赶来,不想那贼子心肠如此歹毒,对一抚尘小儿下如此重手,我方才已经为郡王之孙施了金针,可却没有丝毫反应,后脑坠地,颅内必然是积血不少,人已经神志不清,恐怕时日无多了。”

辽阳郡王听闻周童的话,整个人险些晕厥过去,多亏了一旁七旬的许太常搀扶了一把,这才没有倒下,倒是那孩子的一母亲听闻噩耗,瞬间昏厥了过去。

辽阳郡王双眸赤焰熊熊,腰间障刀骤现寒光,他如同怒狮般扑向裴煊,怒吼震天:“裴姓小儿,今日我即便赴汤蹈火,亦誓要你这冷面酷吏,为我无辜孙儿偿尽血债!”

一众北门武将见郡王动了真火,骇得连忙去拦,真要让这老家伙大庭广众下劈了裴煊,惹怒了圣人,下场不会比死去的裴煊好得了多少。

“老夫为圣人宿卫玄武北门二十余年,二十载风雨无阻,即便无功,亦有劳苦。圣上仁心,岂能不顾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?今日,无论如何,必须给我一个公道!”辽阳郡王目光如炬,锁定裴煊,那神情,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。

一旁,许太常频频摇头,心中五味杂陈,有如黄连入喉,苦不堪言。七旬大寿本是喜庆之日,却无端卷入这滔天风波,一方面是辽阳郡王,一方面是圣人面前的宠臣,他区区一个太常卿,夹在中间算哪根葱,难不成他们两方都没有错,错的是自己就不该举办这个寿宴?

正当此时,许宅大门轰然洞开,万年县令李宝库携一众不良人闯入,声势赫赫。此人乃梁王麾下心腹,万年县地界上呼风唤雨多年,私下为梁王解决无数棘手之事,深得梁王信赖。

李宝库一踏入门槛,目光便如利箭般直刺裴煊。裴煊仗着圣宠,素来对他这位县令不屑一顾,先是无视法度私提死囚,今又擅闯永兴坊,挑战权威。

这一幕,无疑为这场风暴又添了一把猛火。

他缓缓踱至裴煊跟前,轻描淡写地一拱手,嗓音中带着几分刻意的生涩:“闻听太常府邸突遭宵小侵扰,竟至于郡王爱孙受创,裴大人此行,莫非是无意间酿就了此等大祸?巡疗司非我万年捕快,亦非长安武侯之职,更非禁军巡城之权,唯专司长安疫疾之策防,何以胆敢率兵擅入永兴坊,扰人安宁,擒贼于私?”

裴煊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淡然回应:“本官初衷乃是为太常贺寿而来,不料偶遇贼影潜藏府中,岂料被李县令误解为私闯?此等罪名,实难承受。”

李宝库见他轻易推脱,不禁愕然,言辞间略显慌乱:“你休得狡辩,分明是你率众突入,迫使贼人铤而走险……”

裴煊不待其言毕,便截断了话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:“李县令且慢!若不信,可询在场北门众将,若非他们及时援手,奋勇除贼,殴毙了那贼凶,后果不堪设想。反观李县令,掌舵万年,却让贼影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太常府,伤及郡王贵孙,此等失职,实难辞其咎!在场左肃政台的御史们,皆亲眼目睹贼人凶相毕露,必会据实上奏,届时李县令恐需远赴岭南,与猿猴为伴了!”

“你……你!”李宝库本想兴师问罪,却被裴煊反将一军,气势骤减,一时语塞,急得满头大汗,只得破口大骂:“裴从嘉小儿,休逞口舌之快,行事不端,枉为裴氏之后!不讲武德的河东鼠辈!”

辽阳郡王目睹二人唇枪舌剑,怒意更甚,沉声怒哼:“不论是谁之过,我孙儿所受之伤,皆需有个交代!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,纵使舍弃爵位,亦要告至圣上面前,为我孙儿讨回公道!”

裴煊岂能坐视事态失控,惊扰圣听?一旦圣颜不悦,责任压肩不说,更恐延误了追踪坛尸、缉拿凶犯的千钧重任。他环视周遭,心中已有计较,遂将辽阳郡王悄然引至一旁,密语相商。

辽阳郡王心有千千结,尤念孙儿伤痛,初时不愿,被裴煊坚决牵引之下,面含愠色,正欲呵斥,却见裴煊一脸肃穆,抢先言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