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楚馆内的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傻在当场,足足一盏茶的功夫,才有曲卫反应过来,惊呼走水了,带人前去灭火,四周宾客一听走水,再也顾不得眼前的珍馐与美貌歌伎,纷纷提起裤子朝着楚馆外跑去。
裴煊近乎绝望地望着眼前沸火盈天的光芒,嘴唇颤抖的喃喃自语:“怎么会这样?这是……”
“是硝石以及硫黄,其中还夹着西凉青炭的炭粉以及干草。”李稷面色凝重,“他们居然弄出了简易的炸药,应该是从炼丹的时候无意弄出来的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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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安此时方姗姗来迟,震惊地看着眼前一片糜烂的火势,平康里的楚馆皆是木阁,而且建筑成群相连,火势一旦蔓延,眨眼睛便会波及整座平康坊,甚至相连几坊也会受到牵连。
“立刻通知沿街武侯铺子,还有各坊里卫,南北衙禁军,迅速灭火!”裴煊此刻已经顾不得抓人了,他没想到这伙贼子如此丧心病狂,居然敢连坊纵火!
吴嗣已经派人前去通知坊正跟里卫,带着人在嘈乱的人群中发现了受伤的裴煊,他扭头看向楚馆东南一角,那里已成了烈焰般的地狱场景,火蛇弥漫,业火连天,宛如一副末世场景。
他铁青着脸,颤抖说道:“这伙贼子,为了逃脱,居然弄出如此歹毒之计,纵火造乱,趁机逃脱!”
裴煊眼中露出几缕凶光:“事到如今,更不能放过今夜的线索,那伙贼子逃往了何处?”
“已经派了人去追,又通知了坊里的卫生僚,一旦发现贼子踪迹,僚内司医便会在僚楼上挂起疟幡示警!”
裴煊似乎想起什么,从怀中掏出了那长帛巾,递给了吴嗣:“我在暖阁的酒壶中发现了迷药,用酒水沾湿了这方长帛巾,南夫你能查出来这是长安城内何处医药坊私下贩卖的?”
吴嗣接过那长帛巾放在鼻头下嗅了嗅,脸色凝重:“是蝴蝶醉!”
“蝴蝶醉?”李稷疑惑地望向吴嗣,“这是迷药的名字还是酒的名字?”
“是一种特制的迷粉。”吴嗣道出其中缘由,“这种迷粉采用了几种特殊的曼陀罗头参杂了莨菪制成,方子特殊,长安城内唯有药王帮能制作此种蝴蝶醉!”
“又是药王帮!”裴煊瞧着大批武侯跟坊内里卫抄着火浣布灭火,扭头朝着坊外走去,“之前让宴安查的药王帮产业,可有了眉目?”
宴安连忙跟上去:“我们的人这两日已经将长安城内所有药王帮地下产业都摸了个遍,最有可能是药王帮总堂的地方,便是道政坊!”
“道政坊?”裴煊沉思,“此地距离平康坊仅隔了东市,南夫你跟宴安留下来策应武侯灭火,我带着李稷偷偷潜入道政坊,去药王帮总堂查这蝴蝶醉的来源!”
吴嗣脸色一变:“夜色已深,正值宵禁之刻,倘若行差踏错,不循规矩,万一被居心叵测之人窥见,一纸状书直上御前,禀报于圣人耳畔……”
裴煊对吴嗣的言语置若罔闻,轻盈一跃,稳稳坐于宴安牵引而来的那匹威猛的突厥骏马之上。李稷神色中满是踟蹰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我……能不能不跟你去?”
言犹未尽,裴煊身形一晃,一把扣住李稷腰间玉带,将其轻轻一提,瞬间置于自己身后,随即,他驱马破风,如流星划过夜的帷幕,向着无尽的黑暗疾驰而去,留下一串蹄声如雷,在风中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