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诅咒的血沼,宛如地狱的入口,浓稠如墨的血水翻涌着令人作呕的气泡。
腐臭的气息弥漫在四周,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。
杀生丸狼狈地倒在这血沼之中,如瀑般的银发肆意散开,每一丝发缕都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水,像极了被鲜血浸染的绸缎。
身上华丽的白色和服早已残破不堪,绒尾卷着天生牙,无力地漂浮在血沼之上,宛如一片在狂风暴雨中即将凋零的花瓣。
昏迷中的杀生丸,意识如风中残絮,飘飘悠悠地飘回了遥远的三百岁时的月见台。
那时的月光如水,温柔地洒在古老的建筑上,如梦如幻。
他看到母亲凌月仙姬站在云端,身姿高贵而冷冽,月光勾勒出她绝美的轮廓,宛如月中仙子,不食人间烟火。
然而,她的眼神却充满决绝,那是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疏离。
“母亲……”杀生丸在昏迷中喃喃自语,声音微弱而沙哑。
凌月仙姬缓缓抬起手,手中是父亲战甲上的珍珠耳坠,那耳坠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。
随着母亲手的松开,耳坠如流星般划过夜空,坠向无尽的黑暗,也坠入了杀生丸的心底,激起层层涟漪。
梦境与记忆如同交错的丝线,相互纠缠,让杀生丸陷入了混沌的漩涡。
混沌的黑雾中,那枚坠子竟发出微光。
突然,父亲犬大将的声音在他识海之中轰然响起,如洪钟般震耳欲聋:“双月同辉时,妖丹共鸣者即为命定之人。”
父亲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回响,将他拉回了那个夜晚。
年少时的犬大将单膝跪在月华殿,月光透过琉璃窗洒在他坚毅的脸上,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。
凌月仙姬站在他身前,指尖还沾着他胸口的血,殷红的血在白皙的指尖显得格外刺眼,像一朵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。
“你若接下西国兵符,此生便不能回头。”凌月仙姬的声音清冷如雪,没有一丝温度。
可她替父亲系铠甲的手却在微微发抖。
“我意已决。”犬大将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看着凌月仙姬。
四目相对,凌月仙姬收回手,“好。”
记忆如脆弱的琉璃,骤然碎裂。
杀生丸的妖丹突然传来剧痛,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了他的心脏,让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。
直到他看到父亲抱着个人类女子冲出火海。
那女子面容温婉,美丽动人,可腕间戴着的——分明是母亲当年扔掉的珍珠耳坠。
那一刻,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,无数的疑问与愤怒涌上心头。
“父亲他……为何如此?”杀生丸在心底呐喊,声音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