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一惊讶，下意识去看木臻的表情。

木臻却并不慌乱，注视着流光飞舞远去，道：“走吧。”

*

楼房外墙斑驳，黑灰色成为特有的颜色，墙壁水泥脱落，狭窄的，长长的走廊中摆放着做饭用的煤炉子，油烟味在蔓延。

最中间的妇女嗓门最大，她身体瘦弱，面容瘦削，哪怕带着笑也有几分刻薄味道，这也是没人敢招惹她们孤儿寡母的原因。

王菊花的丈夫早年因公殉职，那时她刚生下小儿子，顶梁柱的离去让这个家天塌了。

公婆要将丈夫的工作让小叔子接班，连着将厂里给的抚恤金都一并要领走。

王菊花的丈夫是看守仓库的时候发现有间谍破坏厂里的机械设备，王菊花的丈夫发现后立即准备大喊，却被间谍当场捅了两刀。

那时正好有人晚上换班发现不对，立刻大喊大叫闹出动静，全厂保安出动虽然抓住了间谍，但王菊花的丈夫已经失血过多死亡。

厂里给了一大批抚恤金，王菊花还没出月子，就听闻丈夫去世的噩耗。

还没来得及伤心，婆家人和娘家人一拥而上，要抚恤金的，要工作的。

王菊花没听任何人的，她白天不动声色，假装被两方说动，晚上等人睡熟，她悄悄拖着没出月子的身体。

找到厂长家，跪在了厂长家门口。

一个字不说，就是哭。

哭，哭的人人都知道她孤儿寡母可怜，哭的厂长坐不住，无奈让人将她扶进去。

王菊花软倒在地上，也不说话，就是撕心裂肺的哭，不隔音的房子让周围的邻居忍不住来看热闹。

厂长弯下腰，叹着气，“大妹子，我知道你的难处，你进来，我们好好商量。”

王菊花知道火候够了，再哭就要引起厌烦，顺着被人扶的力道起身。

这一哭，她换来了一份工作，往后每个月，还要将她丈夫的工资接着发给她，直到她的孩子能进厂上班，才会停止发放她丈夫的工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