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同意,这亲事算了吧。我老王家的姑娘还不至于没人要。我就算是剩到家里,也不嫁给心里有别人的人。”王艳姝眼里有泪光闪过,但是很快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。她转身从柜底掏出了铁皮盒,里面是晒干的麦穗,向着辛伟峰走去。“这个送你,比司令的什么劳什子更金贵。农村人不可怕。”
辛母的脸都绿了。她向着辛父喊道:“老头子,走。拿着箱子,咱们家去。”
“妈,王艳姝说的没错,咱们是粮食人,农村人,她的军功章在这土地里,而我以后也不会再有军功章。我退伍了,妈。”辛伟峰拦住母亲,徐徐道来。
傍晚的归途,驴车碾过冰封的土路。辛伟峰摸着怀里的麦穗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跑步声。,循声望去,是王艳姝背着帆布包追上来,辫梢结着冰碴:“辛伟峰!你这个孬种。你到底想不想娶我?我看上你的人,看不上你的家,你有没有志气过好日子?”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辛伟峰此时眼里是有光的,即便是母亲的贬低让这个女孩暴怒,甚至于顶撞,但是女孩的义无反顾使辛伟峰动容。王艳姝的麻花辫在风里扬起胜利的弧度,她知道,她要出嫁了。
辛母在驴车上嘟囔:“这丫头比胡悦还倔······”
“嗯呐,婶子,以后还得继续倔。您多担待。”王艳姝边跑边大声喊道。
“妈,那样才好。这才是咱们老辛家的儿媳妇,以后别提胡悦了,妈。”
初春的风带着料峭寒意,风卷着粮库的麦麸子味,窜进人的鼻子里痒痒的。一年多过去了,她和辛伟峰终于顺利订婚,年初才领了结婚证。两个人没有办酒席,就这么搬回了辛家的大院里。王艳姝攥着自行车把往家赶。车筐里的土豆撞得咚咚响,母亲特意挑了沙土地的黄心土豆,说吃了扛饿。车把上的蓝布包装着她攒了十四个月的工资,每月三十七块五。
“王老师下班啦?”邻居老张头看见王艳姝总是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