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但街上无任何的行人。
“今日有何大事发生?”
慕情拿过披风,披在楚清鸢的身上,“今日,大邺的太子殿下刚好来到潭州。”
楚清鸢伸手拉了拉披风,“看来,这潭州的天就要变了。”
她清楚,他和他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种人——为达目的不罢休。
他一番筹谋,势必又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了,她得赶紧拿到佛珠,马上离开,否则殃及池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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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门口。
潭州的雨丝像淬了冰碴,斜斜地砸在青石板上。谢廷稷的车辇停在了城门口。
车辇里传来手指叩击檀木的脆响。谢廷稷掀开明黄车帘,伞盖下的面容在雨幕中显得格外俊美。
三十六名八品以上官员虽撑着伞,但浑身早已湿透,静静地等在城楼下,唯独居中的朱漆软轿空着。
“下官周衷,携领潭州大小官员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“拜见太子殿下!”
众人拱手行礼后,跪在雨里。
谢廷稷脸上依旧是一片温润,但眼底满是冷意。
跪地的官员们,迟迟没等来起身的命令,只能任由汇聚在地上的雨水侵蚀他们的膝盖。
“本宫记得,这潭州的知府不姓周。”他的语气温和,却穿透雨水的阻隔,落入了潭州每一个官员的耳朵里。
"启禀殿下,陈大人今日感染重疾,未能亲迎,还望殿下恕罪。"跪在最前面的周衷抬手回复,话音刚落,他立刻磕头。
"好个重疾。"谢廷稷忽然轻笑,将手中茶盏掷在轿帘上。青瓷碎片混着雨水在锦缎上绽开,"没气了吗!?"
四个简单的字,却威慑住了众人。
“本宫身为储君,奉陛下谕旨巡视大邺西部州,怎么,这潭州是有何特殊之处?”
“殿下恕罪!下官不敢。”潭州官员心里捏了一把汗,只能磕头求饶。
银刃看着雨幕下跪着的众人,心里一阵冷笑。三日前他刚收到密报,陈虑前些日子还新娶了一房小妾,怎么可能得了“重疾”。
怕是此刻雨中跪得笔挺的官员里,至少有半数的顶戴花翎沾着陈党露水。
"传太医署王院判。"谢廷稷忽然开口,玄色蟒纹大氅映衬下,他更加冷漠,"既然周大人病得连家门都迈不出,想来这潭州的郎中怕也无力回天,本宫就让王太医在城门口等着陈大人的病躯。"他转身时眼尾掠过人群,"若诊治无误,本宫倒要给陈大人请封个'忠君典范'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