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深泽帝国首都菌盖城,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,像是腐烂的鱼虾、变质的肉类和久积的污水混合发酵的味道,直钻鼻腔。
城池的八座大门,好似八张长满烂牙的巨口,张牙舞爪地联通着城池与地穴网道。这些大门由层层叠叠、扭曲变形的菌类构成,表面布满黏腻的菌斑,时不时有黑色的黏液从缝隙中渗出,沿着门框蜿蜒滑落,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散发恶臭的污水。
正西门岩洞处,两个身形臃肿的蛤人正守在那里。他们的皮肤坑坑洼洼,满是流脓的疮口,绿色的黏液顺着身躯不断流淌,滴落在地上,和周围的污水混在一起。他们的眼睛浑浊不堪,鼓凸在布满疙瘩的脸上,眼球上还蒙着一层白色的翳。
每当有地穴诸族路过,这两个蛤人便伸出满是脓疮的手,大声呵斥着索要“过路费”。被盘剥者稍有不从,蛤人便会张开腥臭的大嘴,露出一口稀烂、残缺的黑牙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。岩洞的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吸血虫,它们被血腥和腐臭吸引,不断涌动,偶尔有几只掉落在过往者的身上,疯狂地寻找着下嘴的地方 。地面满是腐烂的残肢碎肉,那是被蛤人惩罚的倒霉蛋留下的,在这阴暗潮湿的环境里,早已被各种细菌和真菌侵蚀,呈现出诡异的颜色和形态。
一只身形瘦小的虾姑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正西门岩洞,它提着一篮子还算新鲜的蘑菇,作为给守门蛤人的过路费。这篮子蘑菇是它辛苦在阴暗潮湿的地穴角落采集而来,本以为能顺利通过。
然而,其中一个蛤人只是斜眼瞟了瞟那篮子蘑菇,脸上瞬间露出嫌恶与不满的神情,二话不说,抡起蒲扇般满是脓疮的大手,“啪”的一声将篮子打翻在地。蘑菇散落一地,沾上了地面上的污水与腐肉残渣。
虾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得浑身颤抖,双腿发软,却又满心疑惑,战战兢兢地问道:“为……为什么呀?我这是按照规矩交的过路费。”它的声音带着哭腔,小眼睛里满是恐惧与委屈。
另一个蛤人不耐烦地走上前,嘴里呼出一股熏天的恶臭,扯着嗓子吼道:“你个蠢货!不知道现在是拍卖周吗?这可是深泽帝国最盛大的节日,大赶集期间过路费一律加倍!就你这点东西,打发叫花子呢?”它一边说着,一边挥舞着手臂,身上的脓疮被带动得不断晃动,脓液溅得到处都是。
虾姑人听了,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却又不敢反抗,只能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,一边无奈地转身,迈着蹒跚的步伐被赶跑。它离去的背影在阴暗的地穴通道里显得格外落寞,而那两个蛤人则在原地大笑着,笑声在岩洞的墙壁间回荡,混合着周围的腐臭气息,更添几分诡异与恐怖 。
在阴暗潮湿的地穴通道中,一伙人正朝着菌盖城正西门岩洞走来。他们身上裹着脏兮兮的蒲叶,勉强遮掩住身体,模样狼狈不堪。为首的独孤行扛着烧伤昏迷的顾婷,身后跟着卡芙卡等人。
随着距离菌盖城越来越近,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愈发浓烈。卡芙卡皱着眉头,抬手捂住口鼻,满脸嫌弃地抱怨道:“臭死了!你到底怎么想的,吃饱了撑的玩什么潜伏啊?”她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,眼睛里也透露出对这环境的极度厌恶。
独孤行白了她一眼,没好气地回应:“你还好意思说,你这个十足的宅女。要不是你这个老地穴人都不清楚菌盖城的虚实,咱们何必这么鬼鬼祟祟地通过?要是提前摸清楚了,直接打进去不就得了!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调整了下肩上顾婷的位置,脸上也是一副郁闷的神情。
一行人继续朝着城门走去,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那股恶臭如影随形,他们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中,小心翼翼地靠近着这座充满神秘与危险的菌盖城,不知道即将面临怎样的挑战 。
独孤行一行人猫着腰,脚步虚浮,畏畏缩缩地穿过正西门岩洞。刚一露头,两个身形臃肿的蛤人门卫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,瞬间警觉起来,大喝一声:“站住,干什么的?”声音在岩洞里来回激荡,震得人耳鼓生疼。
他们脸上的脓疮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,浑浊的眼球死死地盯着这几个不速之客,嘴里呼出的腐臭气息直扑而来。其中一个蛤人还晃了晃手中那根满是黏液的狼牙棒,狼牙棒上挂着的几缕碎肉随着动作晃荡,散发出阵阵恶臭。
独孤行微微低下头,耷拉着肩膀,脸上堆满了讨好的怯懦神情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几位大人,我们也想赶大集,来凑个热闹,做点小买卖,求几位大人行个方便。”说着,他还偷偷抬眼观察着蛤人的反应。
蛤人一听,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,咧开满是黑牙的大嘴,破口大骂:“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,规矩懂不懂?就你们这副穷酸样,还想赶大集?大集也是你们能随便进的?”它一边骂着,一边挥舞着满是脓疮的手臂,身上的黏液随着动作飞溅出来,溅到了独孤行脚边的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