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捻着口袋里一个滑溜溜的小玩意儿——象牙骰子,盘得贼亮,点数都快磨没了。
一紧张,或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,
他就得摸着这玩意儿,
指尖碰到那点冰凉和圆乎劲儿才踏实。
莫迪身子往前凑,
嗓门压得跟蚊子哼似的,
但每个字都砸得死沉:
“对,总统先生,是时候了。不是几千几万,是几百万,几千万……把恒河边那些……沙子,撒出去,撒到全世界去。”
他没直说“低种姓”,
但俩人都门儿清。
拉奥捻骰子的手指头顿了一下。
“全球?”
他嗓子眼儿有点干,
“这……扯淡吧?出去了,喝了洋墨水,还能认咱们?哈佛出来的高材生,还能记得贫民窟拜的哪个神?”
“认同?”
莫迪嘴角扯了个几乎看不见的笑,
“总统先生,忘了刚开那破‘交流会’了?那些在外企混出点人样,西装笔挺,说话带洋屁的‘精英’,一提‘高种姓’,那眼神,跟见了亲爹似的,就差跪下了。那是烙在骨头里的玩意儿,洗不掉!”
他靠回椅背,俩手揣着,
“教育?高管?当官?都是他妈的壳!他们能学会用刀叉,开董事会,在联合国放屁。但骨子里的东西,从小喝恒河水、拜神石那套,还有那股子见了‘上等人’就腿软的怂劲儿,是刻在魂里的!咱们要的就是这份‘扔不掉’!”
拉奥总统的指头又开始飞快地搓那骰子,快得像抽风。
莫迪盯着他,声音放慢,但更瘆人:
“想想看,总统先生。十年,二十年,五十年…纽约市长,伦敦玩钱的,硅谷码农头子,柏林议会里吵架的…皮囊不一样,说话溜得很。但半夜做梦,磕头的方向,还是这边!他们心里的图腾,永远在印度!人出去够多,爬得够高,这世界,早晚是咱们的!不是炮弹炸出来的,是拿人,拿血脉,反着把他们给殖民了!”
“反向…殖民…”
拉奥总统嘴里嚼着这词儿,搓骰子的手终于停了,死死捏着,
象牙冰凉,他手心全是汗。
他抬起头,第一次敢直视莫迪那双在黑影里亮得发瘆的眼珠子。
这家伙,比他这个总统还阴险。
……
阿尔卑斯山,光明会加图长老的地盘
冷杉林那味儿,跟冰针似的往鼻子里钻。
阿黛尔杵在落地窗前,脚下黑地板亮得能照出鬼影,
窗外是白花花的山,漂亮是漂亮,就是没活人气儿。
这是加图长老的地盘。
她托关系、砸钱,才没让她被弄进“后室”。
跟那比,这能看风景的“地面”简直是天堂。
光明会十二长老,目前只有加图在大后方,做后勤。
原本加图长老管“社会模块”,听着玄乎,其实就是管外面这些俗事儿,主要是钱和技术。
老头子岁数大了,对进入后室,把自己变成奇怪的东西没兴趣,就留在地上管摊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