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天动地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话。

黑暗如潮水退去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由星晷构筑的祭坛。

九根缠满锁链的青铜柱环伺四周，柱身雕刻的凤凰图腾悉数缺少右眼。

江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唇角溢出的血珠坠地即成金莲。

他抹了把脸，指着祭坛中央嗤笑：“这布置，倒像是专程等着谁来补全阵法。”

话音未落，祭坛上悬浮的星晷突然投射出光幕。

叶书璃的胎记与光幕接触的刹那，整个空间响起齿轮转动的咔嗒声。

她看到光幕中浮现出无数个“自己”，有的在炼丹，有的在布阵，每个幻影最终都被星晷贯穿心脏。

“轮回蛊。”江烨的折扇突然燃起幽蓝火焰，映得他侧脸明明灭灭，“这些残影至少跨越三千年，真是好大的手笔。”

叶书璃突然踏前一步，足底绽开的八卦阵竟与祭坛纹路严丝合缝。

她拽断颈间红绳，沾血的玉坠碎片悬浮成北斗七星阵：“既然想要我的命格……”染血的指尖点在祭坛核心，“不如亲自来取？”

整座祭坛开始崩塌。

当最后一块青铜砖坠入虚空时，光幕中所有残影突然齐刷刷转头。

三千道声音叠成震耳欲聋的轰鸣：

“恭迎命主归位——”

江烨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。

他伸手去抓叶书璃，却见她周身浮现出水晶棺上的凤凰图腾。

星晷的投影穿透少女心口时，整片空间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。

“书璃！”

少年撕心裂肺的呼喊中，叶书璃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玉石相击的清音。

她想要转头，却发现连睫毛都无法颤动。

祭坛崩塌的碎屑在她眼前化作漫天星子，每颗星辰里都封印着凤凰泣血的画面。

当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消散时，有温热的血滴在她后颈。

江烨破碎的声音贴着脊骨传来：“别怕……”少年胸腔震动发出的不只是话语，更有某种古老咒言的共鸣，“我在这里。”

星晷投影突然扭曲。

叶书璃在灵力洪流中艰难转头，看到江烨左眼淌下的血泪竟在空中凝成逆转的卍字符。

那些封印着凤凰的星辰开始倒转，祭坛废墟中缓缓升起半面残破的青铜镜。

“这是……”叶书璃的疑问被镜中传来的叹息打断。

那声音既像垂暮老妪又似妙龄少女，带着穿越时空的沧桑与悲悯：

“逆命者啊……”

青铜镜面突然映出江烨惊愕的脸。

他护着叶书璃的胳膊骤然收紧，指尖深深掐进少女染血的衣袖。

镜中浮现的却不是此刻景象，而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