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大力把姜医生拉到一旁,低声问道:“他的情况严重吗?” 姜医生摇了摇头,说道:“没啥大问题,筋骨没伤到,就是呛了些水,肺部有点损伤,养个三五两天就好了。”
第二天,“丰收水库防堤队” 的全体成员被召集到公社的会堂,接受审讯。牛大力站在台上,神情严肃地宣布了我党一贯坚持的 “坦白从宽” 政策,希望小日本牛长盛能够主动站出来认罪。
然而,小日本心里清楚,一旦认罪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于是,他咬紧牙关,任凭对方如何威逼利诱,始终抵死不认。
“吊他个鸭儿浮水!” 牛大力见小日本如此顽固,知道想要让他认罪绝非易事,便出主意道:“好好修理他一番,看他还嘴硬不。” 两个民兵立刻上前,用绳子将牛长盛的双手双脚牢牢捆住,然后用力往房梁上一拉。
小日本的整个身躯顿时悬在了半空,面朝黄土背朝天,就像一架即将着陆却又失控的飞机。屋子里安静极了,二十多个 “社会渣滓” 大气都不敢出,只能听到小日本关节被拉扯时发出的 “卡嚓卡嚓” 声。
打死也不能承认!昨晚,雷鸣平得知消息后,第一时间赶到丰收水库,找到小日本,郑重地对他说了这句话。尽管小日本始终没有承认,但牛大力还是派人将他送进了县公安局。牛大力对付顽固分子自有一套办法,他常说:“不承认没关系,只要证据充分,一样能治他的罪!”
于是,他翻出旧账,将林妹妹的父亲牛大海和哥哥牛必耕请来,让他们协同汤会计,一起整理小日本牛长盛的材料。主要罗列了他两条罪状:一条是流氓罪,另一条是殴打革命干部,妄图推翻新生的红色政权。
小日本在公安局里蹲了整整十五天,才终于被放了回来。那是一个太平镇赶集的上午,雷鸣平提着一桶石灰水,拿着一把棕刷,正在下场口公路旁粮站的围墙上,认真书写 “批林批孔,农业学大寨” 的标语。刚写完最后一个字,县城开来的客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。车门打开,一个个剃着青光头的人陆续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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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小日本,你回来了!我还以为是哪个寺院的小和尚云游到我们太平镇了呢。” 雷鸣平一眼就认出了小日本,激动地冲过去,一把抱住他,眼中泛起了泪花,说道:“日他妈,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”
“回来了,他妈的公安局说我不够坐牢的资格。入党讲资格,入团讲资格,没想到坐牢也得讲资格。” 小日本干笑着,脸上的笑容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,仿佛是暮云背后透出的一缕残阳,带着几分寒意。
“走,先到我家坐坐!” 雷鸣平拉着小日本,一手提着石灰桶,两人一起登上下场口的十九级石阶,右转,穿过街上的老房子,从后门出去,便到了雷鸣平的土墙房。母亲去挣工分了,屋里空荡荡的。雷鸣平打开门,小日本一进屋就大声喊道:“平哥,快弄点吃的,我都快饿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