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如同一头狂躁的野兽,在沉沉的深夜里肆意呼啸。牛必耕的母亲与妻子在火海边缘声嘶力竭地呼嚎,直至嗓子喑哑、嘴唇干裂,那凄厉的呼喊声被狂风无情地吞噬。
直到天色破晓,东方泛起鱼肚白,乡邻们才陆陆续续赶到。然而,映入众人眼帘的,只是一片焦黑的灰烬,曾经的房屋已化为乌有。
牛必耕在混乱中一头雾水,脑袋仿佛被搅成了一团浆糊,竟全然忘记将妹妹逃生的情况告知母亲与父亲。等到父亲牛大海在医院悠悠转醒,牛必耕才如梦初醒,结结巴巴地把妹妹脱险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牛大海听着儿子详细的讲述,脑海中迅速梳理着线索,很快断定这场灾祸是小日本牛长盛所为。牛长盛昨日刚回到太平镇,而昨夜自家便燃起大火,这般巧合,除了他还能有谁?
牛大海气得咬牙切齿,心中怒骂:“这狗日的小日本,真是为了胯下那半尺玩意儿连命都不要了!必耕,你赶紧去派出所报案,这场火来得蹊跷,肯定是那千刀万剐的牛长盛干的好事!”
上午十一点多,阳光已经有些许暖意,县公安局派来了两名民警。他们身着笔挺的制服,腰间别着锃亮的手枪,神色严肃。在公社办公室里,民警与牛大力进行了一番细致的交谈,详细询问了起火前后的种种情况。
随后,在牛必耕的引领下,两位荷枪实弹的公安大步朝着小日本牛长盛的家赶去。牛长盛的家在距离街上五里路的地方,一路上,众人脚步匆匆,路边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。不到半小时,他们便赶到了目的地。
然而,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大失所望,院子里冷冷清清,大门敞开着,屋内空无一人。原来,小日本牛长盛和林妹妹牛小玲早就如惊弓之鸟,双双出逃了。
这场大火瞬间成了太平镇男女老少口中热议的话题,女婿纵火烧岳父房子,这般奇事,简直闻所未闻!人们聚在一起,无不愤慨地骂道:“狗日的小日本牛长盛!”
牛大海的房子确实是小日本牛长盛放的火,可这并非他的本意,对牛长盛来说,这场大火不过是个意外。牛长盛读过不少书,深知杀人放火是何等重罪,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,就算打死他,他也绝不敢迈出那一步。
他从县公安局回到太平镇后,与雷鸣平喝了一顿闷酒,随后便回到家中。当得知牛小玲被父亲软禁在谷仓时,他顿时火冒三丈,双眼瞪得如同铜铃,额头上青筋暴起。当天夜里,从太平镇上打听消息回来的二条,气喘吁吁地告诉他,牛大海住在镇上供销社的宿舍。
牛长盛听闻,心中暗自谋划,决定趁此机会营救牛小玲。他怀揣着几瓶汽油和一盒火柴,趁着夜色如幽灵般悄悄潜到牛小玲屋后。牛小玲家厨房旁有一堆稻草,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,这堆稻草距离厨房仅有三米远。
牛长盛此次打算施展 “调虎离山” 之计,他小心翼翼地将汽油均匀地泼洒在那堆稻草上,双手微微颤抖,随后深吸一口气,冷静地点燃了火柴。牛长盛的本意,只是想让稻草燃起微弱的火苗,趁着牛必耕和他母亲忙着救火的间隙,偷偷潜入家中救走牛小玲。可世事难料,人算不如天算,命运好似在这一刻开了个残酷的玩笑,来了一个“假火真着”!
就在他点燃稻草的瞬间,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,那带着汽油的稻草瞬间化作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向三米开外的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