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逸风舔着指尖的蜜饯渣,突然将鲨齿项链甩向主桅。
第七枚金锚标记与青铜罗盘共振的刹那,整艘楼船竟发出龙吟般的嗡鸣。
正在指挥红夷炮的海老大一个踉跄,独眼里映出令他肝胆俱裂的景象——楚逸风的战船正在浪尖起舞,船底翻出的青铜桨轮切开水幕,如同巨龙探爪。
"该收网了。"郑成功虚影轻抚剑穗,五十架诸葛连弩应声调转方向。
那些淬毒的箭矢不再瞄准甲板,而是齐射向桅杆顶端的帆索。
当七艘铁甲舰的风帆化作漫天蓝蝶时,楚逸风已经踩着倾倒的桅杆跃向敌舰。
海老大咆哮着挥动九环鬼头刀,刀刃上的鲨鱼齿与楚逸风的折扇相撞,炸出一串幽绿火花。
两人在倾斜的甲板上腾挪,每一步都踩在阵亡水手的血泊里。
"三年前东宫的鱼,味道可鲜?"楚逸风突然轻笑,扇骨里弹出的钢针挑飞对方蒙眼布。
海老大残缺的左眼窝里,赫然嵌着半枚龙纹玉玦。
暴怒的海盗王正要催动秘法,船身突然剧烈倾斜——邓世昌的虚影正指挥水鬼队凿穿底舱。
楚逸风趁机甩出鲁班锁,飞旋的青铜构件化作囚笼将海老大困住。
当最后一块榫卯扣死时,系统空间的檀香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。
"主公,接住这个!"郑水手从敌舰桅杆跃下,怀里抱着抢来的联军帅印。
他背后的蹼轮艇正在表演惊险的"船跃龙门",把溃逃的龟甲船撞进戚继光布下的八卦阵。
夕阳坠海时,幸存的联军帆影已缩成天边的黑点。
楚逸风倚着焦黑的炮管,看周船长用翡翠烟斗指挥打捞战利品。
老渔民哼唱的潮汐歌里,时不时夹杂着郑水手大呼小叫的捞宝心得。
"该头疼的在后头呢。"
楚逸风把玩着从海老大身上搜出的逆鳞玉佩,目光掠过甲板上堆积如山的珍宝。
当他瞥见某个镶满南海明珠的檀木箱时,嘴角忽然抽搐——箱盖内侧用朱砂写着"文渊阁贺礼",底下还压着半幅被鱼血浸透的诗稿。
楼船靠岸时,封地码头的灯笼在夜风中乱晃。
楚逸风踩着咯吱作响的栈桥,发现往日热闹的鱼市竟飘着酸腐的墨臭味。
几个书生模样的家伙正在争吵"祭海文"的平仄,旁边的账房先生抓着算盘追打偷拿宣纸的顽童。
"主公,这是各地呈报的雅集名录。"唐羽捧着三尺高的卷轴踉跄走来,最上层的请柬哗啦啦散落一地。
楚逸风捡起张洒金帖,看见"赛诗会需活鹿二十头"的字样时,手中啃了一半的野山楂突然不甜了。
海风送来远处画舫的破音琴声,与尚未散尽的硝烟纠缠成诡异的调子。
楚逸风摩挲着系统空间里新得的青铜编钟,目光扫过码头边歪歪扭扭的"迎文匾",突然觉得比起海战的明刀明枪,某些暗潮或许更难应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