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民堂那边,她也提前打好了招呼,这几日就暂且不过去了。
知州到来的时候,李家每个人都出门迎接。
这位大人并非是高高在上之人,反而十分亲和,进门后先是赞扬李致远将县邑治理的很好,而后又要求一切从简,在李家用饭后,还去了县邑内巡视。
李致远一直陪同着,相处得倒也还算是和谐。
期间,李家二房的李鸿胜,意图向知州献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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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好不容易写了一份策论,说服了自家大哥,在晚宴席上献给知州大人。
谁曾想,知州看过之后,却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夸赞他的才华,反而皱起了眉头。
“这文章看起来锦绣繁荣,可没有一句话落在实处,也没什么论述中心,空话满篇,泛泛之谈,不足为誉。”
这句话可把李鸿胜打击的不轻。
自幼他就比几个兄弟要聪明,父母也多是夸赞他有才学。
所以一直以来,他都觉得大哥李致远能考中科举,当县邑的主事官,不过是运气好罢了。
当年他科考未得高名,也只觉得自己生不逢时。
这些年,他靠着李致远的关系,在县衙谋了个主簿的差事,心里始终想着,有朝一日能够做主事官,但一直没有机会。
今日献才,就是想升迁,谁曾想却被知州贬损了一番,李鸿胜焉能服气。
他只觉得,知州实在是太没眼光。
回了自己院中后,李鸿胜一直在念叨这事儿,碍于他是上官,才没有骂出声。
李芷兰来请安时,就被牵累了。
李鸿胜一见到她,就责骂不已。
“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,那样好的一门婚事,偏要毁了去,不识好歹……”
宣州望原的县令,早就已经被当地上官监禁了。
但李鸿胜还是觉得,要是当初李芷兰能跟人家先定个亲事,借一借对方的势力,说不定他如今就不是个小小主簿了。
便是那县令出了事,他们儿女定了亲,也可以退嘛。
“不行不行,我得给恩师写信,谋个官位。”
“只是做个主簿,这辈子我都咽不下这口气,那京中的人还未必有我有才呢……”
李芷兰早就习惯了父亲这般作态,默默听着他训完话,便退了出去,独留李鸿胜一个人在那念叨。
待到出了院门,她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,忍不住轻叹一声。
也不知晓她爹这回拉下脸给昔日先生写信,能不能求来一官半职。
若是不能,怕是要不了多久,她便又要相看定亲了。
有时候,她真的很羡慕大姐姐。
但李青溪很快也有了烦恼。
也不知是不是她这两日装淑女装得太好了,那知州大人不过见了她两面,竟是生出了要同李致远做个亲戚的心思。
“我有个族亲侄儿,品性上佳,才貌双全,年岁同你女儿相当,正在议亲。”
“他父亲在淮州谌县做主事官,与你李家也算门当户对,若是不嫌弃,我便保一回媒,你意下如何?”
这是州城上官保媒,若是一般人,恨不得马上同意结亲,攀上这橄榄枝。
但李致远先犹豫了一下,到底还是冒着得罪对方的风险,说要问问女儿的意思。
他跟夫人这辈子,就得了这么一个闺女,不希望孩子过得不幸福。
好在知州大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,表示这当然要听孩子的意思。
李家的女儿虽然只见了两面,但生的好,礼仪也可,不像是个怯场的人。
而李致远可堪大用,上次就得了知府的夸赞,未来仕途如何,还没个定数呢。
陶氏知晓这事儿后,反而觉得这是桩好婚事。
“这淮州谌县,离咱们也松阳不远,半日的路就到了,你亦是一县主事官,还有知州大人保媒,料想那家人也不会欺负了青溪。”
她仔细合计:“最主要是得看儿郎品性好不好,否则的话,便是金窝里我也不愿意将青溪嫁过去。”
“大人说他那侄儿只会读书,木讷的很,家中富贵,但没什么脾性,是个老好人。”
李致远也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来。
“上次去州城,与我一同接受表彰的人之中,就有谌县主事官,看着是个做实事的,想来养出来的儿子也不会差。”
论起来,李致远同陶氏对这桩姻亲,还是满意的。
但李青溪听到这个消息时,却是想都没想,就立马否定了。
“不行!我不要嫁给他!”
“傻孩子,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,怎么也得先相看些时日啊。”
“那我也不要同这人相看!”
“为何?”
支支吾吾了半天,李青溪总算是编出了理由,说谌县太远,不想离开父母。
“那方伯伯家,总离咱家近吧,难道你更愿意嫁给小武?”
“不行!我也不要嫁给方小武!”
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我的乖女儿啊,你究竟要选个什么样的夫郎?”
李青溪第一时间,就想到了济民堂里的那个人。
不知怎地,她现下反而更加觉得,林兄是最合适的夫郎人选。
从前,她可从没有过这种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