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是祖传的一些通灵之术,”柳栖云摆手,似是感慨似是疑问,“令狐大人与夫人感情甚笃呢。”

外面的雨已是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,雨点打在竹窗上,噼啪似节庆烟火。

令狐夏对着虚空发起了呆,陷入了回忆里。

“我与阿若相见,是在一个雪夜。

“城内因着庆典焰火燃放不断,处处皆是欢呼与笑闹,而阿若一个人蹲在街角,见我路过,可怜兮兮地拽住我的衣摆。”

“她说,我没有家了,帮帮我。”

“而后便晕了过去,浑身滚烫。”

“她着了风寒。”

“我看着她,便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……”

“您小时候?”柳栖云忍不住插话。

“罢了,无关的事不必多说。”令狐夏意识到自己失言,继而莞尔道,“于是我忍不住亲自照顾她,日日陪伴她,渐渐的,我们之间就生出了感情。”

“世人皆知锦昌城矿脉纵贯,遍地黄金,最是富饶。”

“可也无人不知锦昌城不过是个凡人聚居的小城,甚至连一城之主都没有一丝灵力。”

“多少人觊觎窥视,动作不断,想必柳姑娘你也能猜到,这其中的暗流涌动会生出多少腌臜事。”

“我是个肮脏的人。”令狐夏笑得清风霁月,却将自己贬为污秽,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在夸赞手中的茶如何甘洌,“只有阿若真正地接纳我的一切,陪伴着我。”

“可现如今......”

“令狐大人,节哀。”

雨势渐大了,外面似被泼了浓墨般乌黑。有雨珠从窗外迸溅进来,滴落在柳栖云手上,带着泠泠的凉意。

柳栖云突然便想起在城主府外排队时,那个路人的感慨。

他说,假亦真时真亦假,真真假假,谁能说清楚呢?

“我誓要将那凶手绳之以法,以慰阿若在天之灵。”令狐夏压下悲伤,“对了,柳姑娘,你一开始在府外说,此事与道士有关,敢问是为何意?”

“哦,”柳栖云似是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,随口敷衍道,“为见您给您传话,情急之下随口扯的幌子,令狐大人不必放在心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