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之后的日子,我看着父母二人的关系快速回温。
父亲是极其善于哄女人开心的那种人,不管是对母亲还是对村里那些刚结婚的妇人,几句话就能逗得人哈哈大笑。
对我的话,则是完全不管不顾,像是没我这个人一样。
尽管有那样的前科存在,但是他还是几天的时间便哄得母亲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事。
不只是任劳任怨,什么事都紧着父亲先,把他照顾得相当妥帖。
甚至于,把为我明年上中学攒下的学费都一股脑地塞给了这个男人。
我并不清楚父亲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,但是他隔三岔五就会出去,一走就是三五天。
偶尔还会带一些奇怪的家伙回家,让母亲签一些东西。
他有的时候看着很温和,有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暴怒,摔砸东西。
这让我很害怕,我不知道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他。
但陶远远并不怕他,而是和他似乎相当不对付,每次遇到都要捉弄他。
尽管被奶奶教训了很多次,依旧是不改,每次都能把他气得脸色涨红。
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三个月,后来有一天,他主动说要带我去附近摸河蚌。
这种请求还是第一次,我以为他终于注意到我了,很开心地跟了上去。
尽管他对我一直不冷不淡,但是我一直想要希望能被他看到。被父亲所接受、所认可的想法,一直在我心里盘旋。
母亲似乎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,临走时有些不放心地拉住他,但是却是被他很粗暴地甩开了。
她就那么呆愣在原地,看着父亲带我离开了家。
父亲带我去了附近的一处水坝,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。
偶尔也会有人到这种水坝边玩,不过通常不会选择在这种时间,正午时分比较好,那时候温度和光线都更合适。
天虽然没有完全黑,但这个时候水温已经有些低了。
刚一下水,便让我不由地一激灵。
但是看着浅水处那若隐若现的河蚌,我很快便忽略了这个问题。
一般是在四月到五月这个节点,正是农忙时节,水坝的水位因为抽水灌溉而下降了一大截。
河蚌本身是很呆的动物,平时一直藏匿在人看不见的水底。
水位下降让它们变得不再那么隐匿,伸伸手就能够到。
它们也不会有什么移动的打算,就那么明晃晃地呆在原地任人拿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