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南宁良庆区的一个昏暗角落,有一家简陋的小诊所。诊所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,与陈旧的气息混合在一起,令人有些不适。墙壁上张贴着几张泛黄的人体解剖图,旁边的医疗设备虽简单,却摆放得整整齐齐。王勇躺在一张窄小的病床上,他的腿部被纱布层层包裹,血迹透过纱布渗了出来,显得触目惊心。他的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,牙关紧咬,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。
艾时站在一旁,心急如焚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,眼神中满是担忧。他看着医生忙碌的身影,不断在心里祈祷手术能够顺利进行。“医生,他怎么样了?”艾时焦急地问道。医生没有抬头,专注地处理着伤口,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:“别着急,正在取铅弹。”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,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。终于,医生长舒一口气,说道:“铅弹都取出来了,接下来好好调养,应该不会有大碍。”艾时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,他连忙向医生道谢,心中对王勇的担忧也稍稍减轻了一些。
艾时在南宁良庆区租下了一套一楼的房子,房子是常见的三个卧室一个客厅的格局。屋内的装修简单朴素,家具也都是些陈旧的款式,但胜在干净整洁。为了方便王勇进出,艾时特意挑选了一楼。几蛇皮袋的文物被他们小心翼翼地塞在床底下,这些文物承载着他们的希望,却也像一颗定时炸弹,随时可能带来危险。
在阿冰细心的照料下,王勇的伤势恢复得很快。阿冰每天都会早早起床,为大家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。她会精心熬制鸡汤,一勺一勺地喂给王勇,眼神中满是关切。换药时,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,生怕弄疼了王勇。在她的悉心照顾下,王勇的伤口逐渐愈合,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。
艾时却没有闲着,他深知必须尽快将手里这批宋代文物出手。但这种交易必须谨慎行事,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于是,他决定先带着一个乌金釉撇口建盏,去探探行情。
艾时在良庆区的街道上徘徊着,目光在一家家店铺间搜寻。突然,一家名为“聚古斋”的古玩店吸引了他的注意。这家古玩店坐落在一条幽静的小巷里,店门是一扇厚重的实木门,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,虽然油漆已经有些斑驳,但依然能看出昔日的精致。招牌是一块古朴的匾额,“聚古斋”三个大字苍劲有力,散发着浓厚的古韵。
艾时深吸一口气,缓缓推开了店门。店内光线昏暗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,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。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字画,有气势磅礴的山水画,有栩栩如生的花鸟画,还有古朴典雅的书法作品。地上摆放着几个高大的木质展柜,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古玩。有造型精美的陶瓷器,温润细腻的玉器,古朴厚重的青铜器,还有工艺精湛的木雕。每一件古玩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,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历史。
店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,身材清瘦,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式长袍,头戴一顶黑色的瓜皮帽,显得十分儒雅。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,但眼神却十分锐利,仿佛能看穿一切。看到艾时进来,老板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,迎上前来说道:“这位先生,欢迎光临小店,不知您是想买些什么,还是有什么宝贝要出手?”
艾时四处打量了一下,用行话说:“老板牙口咋样?”
老板笑着回答道:“那需要看看东西合不合胃口,合胃口的话我多硬我都咬得动。”
艾时笑着从挎包里拿出乌金釉撇口建盏说:“这个你咬得动不”?老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他连忙戴上手套,小心翼翼地接过去,放在桌子上仔细端详。他拿起一盏放大镜,从建盏的口沿、腹部、底部,再到釉色、纹理,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。他时而微微点头,时而轻轻皱眉,眼神中透露出专业与专注。
端详过后,老板眯着眼睛斜视着艾时说:“一共有多少这个?”
艾时说:“就这一个,你能给多少报个价给我。”
老板说:“东西倒是不错。”然后并没有出价,而是对艾时说:“这物件哪里来的?”
艾时说:“不问哪来的,不问多少钱来的,不问卖给谁了,这是行业里的规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