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咕噜……”

埃德里克无法在水下说话，缓缓摇头。

他没有即将面临缺氧的恐惧，反倒很高兴小人鱼能带自己参观属于她的世界。

有些遗憾没看到埃德里克慌乱挣扎的样子，沈初梨拽着男人往回游。

就在这时，埃德里克忽然呛水，吐出了很多气泡，下意识吸气却吸进了海水，无声地呛咳出更多气泡，造成恶性循环。

“还以为你能坚持到上岸呢。”

仗着埃德里克动不了，沈初梨捏住他的脸好好磋磨一番，总算将这些天积攒的郁气发泄出来。

“想呼吸吗？”

她逆着海水流动方向停住，发丝随波逐流，与埃德里克的金黄发丝交缠在一起。

从旁观角度看，埃德里克如同被捕获的可怜人类，那密而轻盈的发丝就是缠绕他的网，作为猎物，他无法反抗捕猎者的压制，更准确的说是心甘情愿被她捕捉。

埃德里克点点头，似溺水之人抓住浮萍，手指挤进沈初梨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扣。

沈初梨一把将埃德里克拉至身前，那双湛蓝色眼眸距离他越来越近……

然后呼出个小气泡放大，将埃德里克的头罩住，以供他呼吸。

“谢谢，你又救了我一次……”

埃德里克有些失望，又有些窃喜。

没听出男人话语中的深意，小人鱼尾巴晃了晃，加快速度游回岸边。

见沈初梨正在给安妮等人分发她从海底捡来的珍珠贝壳，被小人鱼冷落的埃德里克将湿发梳到脑后，冷声吩咐：

“给梨小姐分派几名更慎言的侍女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*

安妮不复往常活泼，跟随在侍女长身后连呼吸都放的轻缓。

“梨小姐早安，我叫维拉，从今天开始成为您的贴身女官。”

沈初梨蹙眉，“那安妮呢。”

“安妮还是您的贴身侍女，不过她最近有些欢脱忘形，需要被严加管教。”

听到这话的安妮似乎还颤抖了两下。

维拉是个一丝不苟的女人，眼神锐利说话果决，听说她不仅是侍女长，还是某子爵的夫人，无论身份地位都压制男爵之女出身的安妮一头，也不怪她会惧怕维拉。

躺在床上辗转反侧，沈初梨横竖睡不着，索性穿上披风准备去找埃德里克谈谈。

她知道他这个时间还在处理公务。

拒绝骑士们陪伴，无视他们的尾随，沈初梨端着烛台走在昏暗的宫殿中。

行至拐角处，她看见安妮兴致冲冲的走进某房间，正想要叫住她时，又有一道身影出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