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长。”苗春年敲门,“该收拾了。”
贺闻声擦了脸上的眼泪,站起身,看了眼少年微微颤动的身体大步走了出去。
门关上了,床上的少年微微起身,露出一双被泪水洗的明亮的眸子,他看着门口,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一直到贺子锋伤好,贺闻声都再没露过面,苗春年特意休了假照顾他。
“小锋你别恨你爸,他也知道自己错了,就是拉不下脸来。那天晚上你发烧,他守了你一夜,擦汗换药都不假手于人……”
“苗叔。”贺子锋打断他,“晚上吃什么啊。”
苗春年讪讪的闭嘴了,他知道贺子锋是不想说这个,他叹了口气起身去张罗晚饭。
看着他离开,贺子锋转过头看向窗外,其实他们不必这么盯着他,他不会跑的,现在做什么对他来说都一样,都挺没意思的。
贺闻声再回来是贺子锋离家之前,父子俩在书房相对无言。
最后还是贺闻声先说的话,眼前的少年穿着有些宽大的军装,周身却充斥着一股低沉的气息。
“我知道你怨我这些年没管过你,怨我明知道危险还要把你送上去,可小锋你的心偏了。”
“人心自来就是偏的。”贺子锋面无表情的说。
贺闻声刚要发火可一见贺子锋的样子,就忍住了,“你知道我的意思,这么下去你的路就偏了!”
“所以呢,你准备在我走偏之前先下手为强?”贺子锋忍不住讽刺了一句。
贺闻声看着儿子,贺子锋回视着父亲,父子俩的目光在无声中交锋,良久贺闻声垂下眼睛,“以后你就懂了,有的路不能偏,有的心必须得有。”
这话贺子锋听明白了,他是想说他没有敬畏之心,没有责任之心,可他凭什么就得跟他们一样,他凭什么要活成他们期待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