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,恐惧,是会传染的。
“逃!快逃命啊!!!”
最先崩溃的,居然不是最底层的士卒,而是那个骑都尉!
这个靠将亲妹子,送到并州刺史丁原府上当小妾,才混到中军骑都尉位置上的懦夫,浑身战栗着,根本顾不得指挥麾下这数百名跟着他设伏的士卒。
只见他拼命的抽打马鞭,一溜烟的,就要往后方十里外的本阵,逃命而去。
“中军骑都尉,倒是个好头衔……”
高顺用冰冷的眼神,瞥了一眼,准备仓皇而去的中军骑都尉。
他知道,机会来了!
什么伍长,什么什长。
只要有足够的军功在手,就算是骑都尉,又怎么样!
“临阵脱逃者,斩!”
一道寒光闪过,骑都尉的马,戛然止步。
而他的人头,已然落地。
高顺翻身上马,好像这,原本就是他的位置。
“弟兄们,两条腿,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!”
高顺纵马,从队尾,直接冲到了队伍的最前端。
“逃,是逃不掉了!”
高顺高举仍在滴血的环首刀,冲着骚动不已的军阵,大声嘶吼道:“一炷香!”
“只要咱们能拖住这些狗杂种,一炷香的时间,后方大军便能杀到!到了那时……”
高顺一勒马缰,后蹄着地,前蹄悬空,声嘶力竭的喝道:“便能活命!!!”
“活命……”
“活命……”
“活命!!”
……
在最原始,也最强烈的冲动下,数百个被丢出来当诱饵的士卒,在高顺的鼓动下,一下便寻到了主心骨。
本该是毫无悬念的,被血腥屠杀的可怜虫,在高顺的统率下,为了活命,竟是没有一个临阵脱逃。
哦,不对。
曾经,有一个!
但那个骑都尉,早已经身首异处!
数十息后,匈奴人挟着凛冽的寒气,如潮水般,一头扎进了峡谷。
然后,好似海浪,撞上了礁石。
一浪,接一浪,永无止境。
礁石,岿然不动!
高顺不退,便无一人退!
礁石的最前方,高顺满脸鲜血,大声的嘶吼着。
“稳住!!!”
一炷香早过。
高顺不知道杀了多少匈奴人,也不知道身上到底中了多少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