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还记得年幼时的事情吗。”

你这转变有点快啊，让人还有些措手不及。不过刘协还是点了点头，表示自己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很清楚。

记得就好，我也能继续说下去了。

“陛下年幼时，我问过陛下一个问题，陛下还记得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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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协的记忆似乎回到了那座被焚毁的皇宫，他的思绪也回到了皇宫里的那个夜晚，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皇宫的台阶之上，欣赏着月亮，聊着天。

“那时，你问朕，会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。”

“对！”

刘协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光彩，回想起了年少时的誓言，“那时的朕刚刚逃出长安，差点饿死在洛阳，那时的朕，虽然年幼，几乎饿死，可仍对将来充满着希望，认为自己将来会复兴汉室，重塑汉室江山。”

可怜的孩子，梦想被活生生扼杀了。

“那今天，我还是问你这个问题，你还怎么回答我呢？”

刘协瘫坐在椅子上，眼中无神。

他已经有了答案。

“傀儡皇帝，笼中之鸟。”

张尘点了点头，“你看，我问的是同样一个问题，也问的是同一个人，得到的回答却一点也不一样。”

刘协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样子，等待着张尘接下来的话。

“你看，你的人生已经这样了，你又何必为难自己呢。这一生你也努力过，并没有效果，可这怪你吗，我觉得并不怪你。”

这话才让刘协眼中有了神彩，他很认同张尘的话，自己不是没有努力过，可这些努力都没有用。

“就算不怪朕又能怎样，这大汉江山是在朕手上亡的。”

还行，有点效果了，他的思想已经转变了。

“陛下，你八九岁登基，如今已经将近四十岁了，做了这么多年傀儡，难道你不想自由吗，难道你不想卸下这汉室江山的重任吗，你难道不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

话说到这里，刘协确实已经心动了。

他的一生就是从一座皇宫跑到另一座皇宫。对他来说，他的人生不过是在一个又一个牢笼之中度过的，他刘协从来没有自由过。

“可朕已经坐上这皇位了，这…..”

“此乃董卓所迫，陛下何必为他人所做之事而困扰自己的一生呢。”

“这，这….”

他已经犹豫了起来，此时的刘协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。

“难道对于我的那问题，陛下想回答自己是被杀死的帝王吗，这样就对得起列祖列宗吗？”

“况且这洛阳城中已无汉臣，中原腹地的和平已成定局。除旧布新，建立新朝，已经是人心所向。各种力量都在推动曹丕采取行动。那些曹氏部属也在设想着如何弹冠相庆，如何分新朝一杯羹。陛下又何必受此等屈辱。”

这话让刘协醒悟了过来，是啊，自己若是被刀兵加身，亦或者死于小人之手，那时自己这个天子的颜面往哪里放。

算了，给了就给了吧，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，坐在这牢笼之中几十年了，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。

不过还得给自己争取一点福利。

“那朕退位之后，该是何去处。”

好了，答应了，现在就是谈条件的时候了。

“曹丕会为陛下留下天子该有的东西，并且封陛下为山阳公，到时候陛下离了这洛阳城，到了山阳，不是自由自在，不再受他人之掣肘。”

沉思良久，刘协缓缓吐出一句话“好，朕答应了。”

张尘也松了一口气，自己好言相劝，总比让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胁来的好。

这汉室江山早就名存实亡了，他刘协又何必坚持呢。

“唉，这叫朕如何去见高皇帝、孝武皇帝、光武皇帝他们啊。”

你小子都这样过了大半辈子了，还想这些干啥。

“放心吧，他们不会怪罪你的。”

“你不懂，我刘家先祖岂会放过我这样的后辈。”

哎呦，我不懂，你又没见过他们，我可是见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