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群小孩子听了,一窝蜂向着自己家跑走了。
王光荣与许东风笑着摇了摇头:“真是年少不知人间愁啊。”
王光荣向西边小学的方向走去。
许东风又蹬着三轮车向东街走。
许东风来到陈阿皮家门口,见灵棚已经布置好了,棺材也放置在灵棚内了,不用看,遗体也在里面,一想你门帘上写着个大大的“奠”字,前面放了一张小方桌,中央靠着一张黑白遗像,是陈阿皮生前所照,因为是黑白色的,陈阿皮的面容看上去有些阴沉,没有一丝笑意,眼神中透着一股害怕的神色,遗像还真没见过有人会笑的。
那时的老人都害怕突然有一天家人给他做很多好吃的,然后吃罢再拉着去照相馆拍照,如果每次遇到这样的,他们就会明白,他们在人世的时间不多了。
试问一下,谁还有心情笑?就算笑,也是惨笑、苦笑。
东街来帮忙的街坊邻居很多,当他们看到许东风时,都愣了一愣。
“今晚放电影?”
“不应该啊。”
“人都来了,还有错?”
一些认识许东风的人,脸上带着疑惑围了上来。
“东风,这里放电影?”
许东风点了下头:“嗯!”
那人又问:“谁安排的?”
“代老花。”许东风问道:“有没有见到他?”
“有,有有,我去给你喊他。”那人连忙跑进了陈阿皮家。
这灵棚是代老花吃饭的家当,代老花肯定没走。
许东风开始准备自己的东西。
刚把影布抱出来,代老花就出来了。
只听代老花吩咐着众人:“都别愣着啊,伸把手帮帮老许啊。”
许东风就是这么个人,别人愿意来帮,他也不说什么,别人不愿意来帮忙,他也不会说什么,就是他自己也能将机器支起来,他也会穿上专业爬电线杆的铁卡子,然后上去电线杆捆绳子。
他就是这么个人,万事不求人的性格。
许东风也不会道谢,只会低头做事。
代老花知道许东风的性格如此,才出声让人帮一下。
紧接着,穿着白色孝衣的陈四军也来了,他掏出香烟递给正在忙碌的许东风一支:“老许啊,真是麻烦你了。”
许东风推回香烟:“不会抽。也没什么麻烦的,老人家想看,就让他看,满足一下他的愿望,不是我们应该做的?”
陈四军点了下头:“是是是,真是你来了,也没请你进去喝口水。”
许东风说:“没关系,知道你忙,你要节哀啊。”
陈四军哀伤的点了下头,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,塞许东风口袋里了。
许东风余光看到钱了,连忙掏出来又递了回去:“说好的二十,就是二十。”
陈四军挤出了笑:“剩下的,买点茶叶喝,你看你也不抽烟。”
许东风说:“我都是这样收价的,就二十。”
陈四军感念这人的厚道,代老花说道:“行了,你去招呼客人吧,老亲都还没走呢。这里有我呢。”
陈四军连忙道谢后走了。
很快,老亲陆续回家了,出殡的那天会再过来,今天只是将遗体移出来,我们这里叫【移殇】。
许东风也将自己的影布搭好了,他向着代老花招了招手。
代老花走近问:“咋了?有事?”
许东风说:“这样,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给死人放电影,我也想到了个忌讳。”
代老花乐了:“什么?你也有忌讳了?说来听听。”
许东风说:“影布是两边都能看到,今天去世的人想看,影布这边最好是主家的人陪着他看,外面的人,都挪到那边去看,这样,也不会有人挡着他观看,你看这样行吗?活人与死人之间,最好隔开。”
代老花说:“以前不是有抱遗像看的吗?”
许东风解释道:“这不一样,你忘了,这次是他托梦给你们的,说明他想看,那就让他看尽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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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老花笑了笑:“行,就按你说的办,今晚的主角是逝者。”
“嗯!”许东风点了下头。
代老花随后将许东风的意思说给了陈四军听,对方很是感动,说什么这次也得加钱。
可还是被许东风拒绝了。
夜幕降临。
四面八方来了很多搬着长凳、马扎、板凳的男女老少。
陈四军安排了几个人在把守,任何想要在这边坐下的,都请到了对面,耐心的解释了一通。
那些人不知内情,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挪了过去,有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,陈四军听了,不由得苦笑。
人就是这样,他们只要有热闹看,哪管你家办三周年,还是要埋人。
影布前面,乌压压的坐了很多人,而这面除了许东风要看着机器外,留下的是陈阿皮自家的亲人。
代老花凑到许东风跟前问:“电影是李连杰的【少林寺】吗?”
许东风诧异的回问:“不会连看啥都点名了吧?”
代老花摇摇头说:“这倒没有,这不是就这片子好看嘛。”
许东风说:“片子都在这,你自己挑吧,或者让主家来选,看他想看什么。”
“行!客随主便!”代老花来到灵棚内,见孝子都在棺材两边跪着,就问陈四军:“想放什么电影?”
陈四军想了想:“少林寺是一定要放的。俺爹生前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