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田国庆还是选择回家看看,刘凤山的态度也没刚开始冷漠了,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不祥预感,他告诉两人,今晚他要在这庙里住,有这些神像守着,心里会踏实一些,这正中田国庆下怀。
刘凤山还说,如果两人愿意来庙里待着也可以。
田国庆与乔为民等的就是这句话,田国庆更是知道,有这两个人陪着,也比较安全些,毕竟像程红斌那样在家也逃不脱厄运,留在家里先受害的还是自己。
俗话说,天塌了,有“个子”高的顶着,刘凤山无疑就是那个“个子”高的。
田国庆与乔为民一起回了家,见王临安正一脸憔悴的用毛巾擦手,郝聪爹妈醒了,就双眼无神的靠着墙唉声叹气。
赵小芳在一旁看着,眼神纠结的盯着田国庆,她的眼神似乎透着一股陌生。
田国庆与乔为民没来由的心中有些愧疚,其实,郝聪爹妈可不知他们几个做的糊涂账,不然,早跟这俩人拼命了。
田国庆与乔为民凑了上去,轻声唤了一声:“叔,婶。”
郝聪爹妈眼神空洞洞的看了看两人,虚弱的问道:“小聪,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?”
田国庆与乔为民相视一眼,然后都摇了摇头。
“唉!”郝聪爹叹了口气,他以为儿子是跟谁闹矛盾了,一时想不开而已,看来,这两人也是不知情了。
这时王临安走了过来,皱着眉头说道:“郝叔,我有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郝聪爹又是哀叹一声:“有啥话,你就说吧。已经这样了……”
郝聪娘在一旁抹起了眼泪。
王临安安慰道:“你们也要保重身体啊。”
老两口点了点头,人生不过三万来天,最终都要埋地下的,只是时间早晚而已,刚开始听说儿子跳河死了,换做谁,谁都接受不了,但人总是会试着自己安慰自己,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。
王临安说道:“我怀疑郝聪的死,与北街的程红斌很像。”
王临安话一出口,田国庆与乔为民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。
郝聪爹问道:“真的?”
王临安沉着脸点了下头:“他俩都是死于自杀,而且,死时都曾是笑过的,我昨晚去程红斌家里,他的肚子都被碗片从内捅了出来,这种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,可他脸上却是带着微笑的。”
田国庆惊讶的问道:“他,不是活活疼死的?”
王临安转向田国庆,脸色微沉:“是疼死的,可是……他却在笑。”
田国庆扭头看向乔为民,用眼神询问。
乔为民摊手说道:“我去的时候,脸都被蒙上布了,不过,肚皮确实穿了。”
王临安又说道:“这已经是第二起自杀的事件了,还有没有第三起、第四起,还是个未知数啊。”
王临安感到有些无可奈何,毕竟这已经不属于自己医学范畴了。
他这话,让一旁的赵小芳双手紧了紧。
“唉!”老两口又叹了口气,说真的,在他们心里,谁又能抵得上自己孩子的命,那所谓的第三起、第四起,他们也无心搭理了。
王临安说道:“再怎么样,也得将郝聪的……额,得将他捞出来。”
王临安不愿意说“尸体”两个字,以免再惹的这老两口气冲。
郝聪爹仰天闭上了眼睛:“也许是被河神收了。唉!都是命啊。”
郝聪娘小声抽泣了起来。
郝聪爹拉住老伴的手,苦笑一声:“别哭了,以后咱俩好好的,啊?”
“嗯!”郝聪娘抹着眼泪点了点头。
田国庆看着这温馨又悲惨的一幕,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,都是他出的主意,才惹了这么大的祸。
乔为民心里也不好受,或许这时候,他们才真正认识到,以后什么事能做,什么事不能做。
赵小芳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
郝聪爹搀扶着郝聪娘步履蹒跚的走了,他们的背影,无限落寞。
有那么一刻,赵小芳也湿润了双眼,她越这样,就越气不打一处来,对田国庆充满了“恨”意。
王临安也背上自己的药箱离开了。
这时,屋里只剩下田国庆、乔为民与一脸恨意的赵小芳。
三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。
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屋里。
良久。
田国庆寻摸着掏烟,可是身上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