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里的水果盒发出塑料膜摩擦的窸窣声,像群白蚁在啃食我的勇气。
我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,但商浅雪还是耐心地倾听着,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像是某种温柔的鼓励。
她拖鞋上的小绒球随着重心移动轻轻摇晃,让我想起老家屋檐下垂死的风铃。
";说是……我和爸爸妈妈是新搬来的邻居……所以来……问好……";我继续说道,语速很慢,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断断续续。
楼道里突然掠过穿堂风,点心盒上的丝带疯狂拍打我的手背。
我的手指紧紧攥着水果盒的边缘,指尖有些发白。
包装盒的尖角刺进掌心,疼痛让我稍稍清醒。
";爸爸……妈妈要上班,所以……我……来。";
我终于说完,抬起头,看到商浅雪依然微笑着看着我。
她身后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周杰伦的歌,哀婉的旋律从门缝里流淌出来,在地面蜿蜒成银色的溪流。
她的笑容让我感到安心,仿佛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了。
窗外飘来夜来香的浓烈芬芳,却盖不住她袖口隐约的消毒水味道。
商浅雪耐心地蹲下了身子,将视线与我齐平,手撑着下巴,微笑地看着我。
她腕间的医用腕带滑出袖口,上面印着模糊的黑色字迹。
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,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。
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里,藏着粒干涸的眼药水痕迹。
直到我把话说完,她才轻轻开口:";小可爱,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?";问话时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划痕,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里,藏着往届租客的时光。
她的声音很温柔,像春天的风一样让人感到舒适。
我却听见楼道某处水管突然的爆裂声,像有巨人在黑暗深处叹息。
我有些犹豫,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,但又立刻猛摇头,仿佛在挣扎。
点头时发梢扫过眼皮,摇头时凉鞋里的沙粒硌疼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