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面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——涧底赫然有一串新鲜的脚印,左侧的脚印深而凌乱,右侧的……
他忽然僵住。右侧脚印边缘的雪正在缓慢塌陷,这是半炷香内留下的痕迹!
“一个人,腿部受伤。”他沾了点脚印里的雪屑,指尖搓开暗红的冰渣,“伤者在流血。”
头顶突然炸开一声枪响,惊起几只寒鸦。周卫国在涧顶比划:日军发现了他们爬行的痕迹,正在往石缝方向集结!
“分三路,老法子。”周善渊扯下羊皮手套,在冰面画出三条岔道。三个弟兄立刻解下绑腿,裹上石块朝不同方向抛去。雪林深处顿时响起“簌簌”的落石声,日军队伍果然骚动起来。
趁这空当,周善渊顺着血迹追出百步,忽然闻到一丝血腥混着松脂的气味——有人在用松脂止血!
拨开一丛挂满冰凌的荆棘,灰色棉袄的轮廓渐渐清晰。那人蜷在树根形成的天然凹槽里,左手死死攥着个油纸包,右腿绑着浸透血的布条。
最要命的是,他头顶的松枝上悬着根细绳,绳头系着颗日式手雷——只要稍碰树枝,整片雪坡都会炸成火海。
“别动!”周善渊低喝,同时甩出匕首。寒光闪过,细绳应声而断。他扑过去接住下坠的手雷,掌心已沁出冷汗——引信栓不知何时被拔掉了!
“三秒。”他默数着,扬手将手雷抛向追兵方向。爆炸声与日军的惨叫同时炸响时,他已背起伤者:“抱紧我脖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