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咳嗽，喉咙里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，每一次微小的震动，都牵扯着丹田处那毁灭性的空洞，带来灵魂都在颤栗的剧痛。

丹田……他的丹田……废了！

被那一脚，彻底踹碎了！

他毕生苦修，耗费无数天材地宝，历经多少生死磨难，才堪堪触摸到的那个境界——大圣境巅峰！

那可是真正站在这个世界金字塔尖，俯瞰芸芸众生，跺跺脚都能让一方天地颤抖的存在！

然而，就在刚才，就在那个黑衣青年看似随意的一脚之下，他引以为傲的修为，他坚不可摧的圣境根基，如同阳光下的冰雪，脆弱得不堪一击，瞬间消融！

怎么可能？

这绝对不可能！

孙无均的脑海中，只剩下这几个字在疯狂地回荡，像是魔咒，又像是最后的执念。

他可是孙无均啊！是东洲孙家的核心长老，是大圣境巅峰的强者！

怎么会败？

怎么会败得如此轻易？如此彻底？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？

那个年轻人……他到底是谁？他到底是什么怪物？！

那股力量，霸道、蛮横、充满了毁灭的气息，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修士能够拥有的！

难道……难道他是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，故意伪装成年轻人的模样？

无数念头在孙无均残破的意识中翻滚，最终都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恐惧。

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，冰冷而粘稠，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，正从四面八方缓缓收拢，要将他彻底吞噬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，踏碎了夜的寂静，也踏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

“嗒……嗒……嗒……”

那脚步声不疾不徐，沉稳有力，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，让他残破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抽搐。

透过模糊的血色视线，他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，正沐浴着清冷的月光，从弥漫的烟尘中缓缓走出。

来人正是秦阳。

他依旧是一身黑袍，纤尘不染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平静得像是刚刚散步归来，而不是刚刚一脚踹废了一位大圣境巅峰的强者。

那双眸子，深邃如寒潭，淡漠地注视着嵌在山壁中的孙无均，就像是在看一块……没有生命的石头。

这种眼神，比任何凶狠的目光，都让孙无均感到恐惧。

那是彻彻底底的漠视，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俯视！

他在这双眼睛里，看不到愤怒，看不到杀意，甚至看不到一丝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