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尝于东宫玉阶前拾得稚虎布偶半枚,金线绣的虎目早教宫人踏得灰败,太子乳母泣言此物原是承儿夜夜紧攥入眠的。

今以此残虎与儿新制的百衲襁褓同匣封存,若他日孩儿问及生母,阿爹可启匣示之。

这千针万线里藏的,是承儿未能享的岁载春晖,是腹中骨肉未饮的半勺药膳,是深宫三十六殿檐角漏不尽的更漏声。

愿吾儿莫效天家鸾凤争栖梧桐,宁作山野蓬雀啁啾荆丛。

若为女,不必承椒房之宠,但求效阿娘于北疆执银枪立风雪;若为男,勿羡东宫玉辇,且学外祖父在南海驭鲸舟破惊涛。”

谢言宸的嗓音逐渐颤抖,定国公已泪流满面....

“呜呜呜,昭儿,我的昭儿啊!!”

记忆像是汹涌的洪水,疯狂地击打在定国公胸口。

他那软绵绵的闺女...他那鬼灵精怪的女儿...他那....

他的昭儿啊!

那么小...还那么小就去了。

定国公捶着胸口,泪如雨下...

谢言宸眼眶微润,再也复述不下去了。

他扶着定国公的肩,“外祖父....”

定国公泪眼朦胧看向他,那张脸和以前完全不同,可为什么眉眼还残留着昭儿的痕迹....

他的昭儿也是这样明亮的眼睛。

是了。

此信只有他和景熙知晓。

只有他和景熙知晓。

这就是昭儿的景熙啊!

“景熙...景熙...是你!是你!你回来了!”

定国公猛地抓住谢言宸的手,声泪俱下。

“外祖父等了你太多太多年了,终于将你盼回来了...”

谢言宸反手握住他的手,哑声道:“是景熙不孝...”

定国公艰难扯唇:“不,我们的景熙从来就是个孝顺的,只是谁也想不到,你会有这样的奇遇。”

他瞳孔有些放空,低声呢喃。

“大师说得对...说得对....你本就该是真龙,奈何贼人偷运,但真龙永将腾飞,只待你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