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玉卿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,不过死者为大,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追问。她含泪给曲白师太的灵位上了一炷香,便到一旁的火盆里烧纸钱。
待悼念仪式完毕,妙如才向她施了一礼,客套道:“家师生前视郡主为挚友,今日郡主能来,妙如不胜感激,在此代泊云观众弟子致谢。只是家师走得匆忙,我等毫无准备,若有怠慢之处,还望郡主谅解。”然后吩咐身边的小道姑,“郡主路途辛苦,你们赶紧先带郡主去休息。”
“仙姑不必客气。”钟玉卿并不与她客套,也不打算听从她的安排,而是说,“我与曲白相交十几年,她既是小女的恩师,也是我的恩人与挚友,这份情谊不会因为她的离世而消失。只是不知道她会走得这样匆忙,我们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今日我既然来了,仙姑也不必把我当做客人,且让在这里陪她最后一程。”
妙如不好拒绝,双方相互颔首后,默契的没有再干扰彼此。
夏侯纾也陪着母亲在一旁烧纸。
到了中午用餐时间,妙如又特意来请钟玉卿等人去斋堂用素斋。
夏侯纾没有胃口,借故留在了后面。待钟玉卿等人走远了,她才看向裴浪,小声问道:“裴大哥,我知道你平时都是替活人看病,那你会给死去的人看病吗?”
裴浪惊得目瞪口呆,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,赶紧左右环顾了一圈,才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三姑娘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夏侯纾想着师父走后妙非对她的质问以及其他人看她的眼神,遂抿了抿嘴道:“大师姐说师父是两个月前感染了风寒,久病不治才拖成了这样,所以能不能请你去看看我师父的遗体?”
云溪和雨湖闻言也大为震惊,心想这里是泊云观,灵堂里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弟子轮番值守,她们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?那不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大,家夏侯纾怀疑曲白师太的病情和死因吗?
曲白师太临走前的样子她们都看到了,整个人都枯瘦如柴,确实是久病成疾,回天乏术。而她身边的弟子也一直无微不至的照料着她,绝对不会有问题。
云溪担心夏侯纾这么做会引起众怒,赶紧解释道:“裴大夫你别多心,我们姑娘就是还不能接受曲白师太离世的事实,所以开始胡言乱语了。”
听了这话,裴浪虽然松了口气,但心底却升起了一丝愧疚。身为医者,他救治过许多病人,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路程过于遥远,而错过了曲白师太的救治时间。
“对不起,三姑娘,是我来迟了。”裴浪说。
“不,是我来得太迟了。”夏侯纾喃喃道。如果她早一些知道师父的并请,那么早一个月,她都觉得还有希望。可是现在,说什么都晚了。
裴浪不是很清楚夏侯纾与泊云观之间的情愫,但也没有再接她的话茬,而是关切道:“三姑娘,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,要不我给你配些补气安神的药,你服下后好好休息一下?”
夏侯纾摇摇头表示不需要,她非常好。
裴浪觉得她继续这样不吃不喝,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人会受不住,继续劝道:“我虽然没有见过曲白师太,但是来的时候也听说了,曲白师太确实病得很重,我未必就能妙手回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