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纾立刻成了夏侯纯的小尾巴,不光跟着夏侯纯去了揽月轩,还自告奋勇地要给堂姐归置行李,实则是拉着夏侯纯嘘寒问暖,却命云溪和雨湖帮着夏侯纯屋里的大小丫鬟归置物品。
姐妹俩腻在一起说了几天的话,夏侯纾又随着夏侯纯检查了一遍她的嫁妆。
夏侯潭虽然是个粗人,却十分疼爱女儿,当年大女儿夏侯绮在锦凤城出嫁时就是十里红妆,在那个边境之城显得尤为隆重,以致很多年过去了都还为人称颂。夏侯纯的嫁妆是比照长姐夏侯绮的标准准备的,基本上能置办的都准备好了,还有一些边关不好置办的,也写了单子请钟玉卿帮忙办妥。
夏侯纾寻思着堂姐离京好几年了,只怕对京中的很多人和事物都生疏了,以后嫁了人,不知道能不能自由出入,遂决定趁着大家都还是自由之身先出去逛逛。
姐妹俩一拍即合,于是借口要出门去银楼做首饰,结果却进了落月坊。两人将店内拿手的小食全都点了一遍,摆了满满一桌,然后一边细细品尝,一边透过围栏瞧着目光所及处的皇城万象,聊着这几年各自的见闻。
夏侯纯刚说完她在回京途中见到的一件趣事,夏侯纾立刻笑得手舞足蹈,余光却不经意间瞧见了坐在不远处的齐南,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。
偶然遇到一个人不是什么稀罕事,但是在一段时间内频繁与同一个人偶遇,那就绝对有蹊跷。尤其对方还是齐南。
夏侯纾看着那边,神色充满了戒备。
夏侯纯也注意到了夏侯纾的神色变化,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便见到了不远处正悠闲喝着茶的陌生男人。她狐疑了一会儿,又回头看了看妹妹,小声问:“你认识?”
夏侯纾缓缓收回目光,摇摇头否认。她确实见过齐南几次,对方也告诉了她名字,还“请”她去参观了他的临时落脚点,甚至为了逼她收下金叶子,不惜追到了望苍峰脚下,但几面之缘能不能算是认识,还有待考证。
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。
夏侯纯难得见妹妹神色如此紧张,也就更加好奇了,忍不住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紫衣男子。这一眼,她似乎想起了什么,便说:“仔细一看,这人倒是有几分眼熟。”
夏侯纾闻言怔了怔,追问道:“二姐姐见过他?”
“不确定,只是觉得眼熟而已。”夏侯纯轻轻摇了摇头,并未在意。她离京四五年了,从前相识的人,除了偶尔书信来往的,基本上都已淡忘了。但对面那个男人的眉眼和神色,她确实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,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
“这么说来,二姐姐之前肯定是见过他的。”夏侯纾肯定地说。
夏侯纯笑了笑说:“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事,你何以这么肯定?”
夏侯纾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,于是表情严肃地说:“他是京城口音,且在京城里来去自如,即便不是京城人士,也应该是常年居住在京城,而二姐姐这几年都在西边,并不经常回来,如果不是从前见过,何来眼熟一说?”
“也可能是我记错了。”夏侯纯浅浅笑着,并不认为这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。然而她抬眼见妹妹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男人,随即便想到了什么,立刻压低了声音提醒道:“我看他年纪也不小了,想来已有家室,妹妹可别芳心错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