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岩道:“陈硕真,你要弄清楚,‘睦州’官员的过失,是他们自己造成的,朝廷和陛下并不知晓,你本可以去‘长安’申诉,而不是起兵造反。官员们当为他们犯的罪过付出代价,而你,也必须付出代价!”
不等陈硕真接话,谢岩继续道:“造成‘睦州’灾难的官员,本官已经知道在哪里,业已安排人去捉拿,想必回去以后,即可以将他们绳之于法;此外,本官另外可以告诉你一件事,重建‘睦州’的事宜已经展开,每一个百姓都可以得到帮助,本官可以保证,绝对不会再饿死一人,只要肃清了这里,‘睦州’将重回太平,百姓也将安居乐业。”
谢岩一番话,说的是铿锵有力,大义凛然,令陈硕真半晌也说不出来一句话。
“陈硕真,你以为起兵造反就可以给百姓带来好日子了吗?本官告诉你,不能!自你袭占‘睦州’以来,你为百姓做过什么?你的部下又对百姓做了什么!别告诉我说你一点都不知道。难道你不应该为此负责吗?”谢岩一连数问,不仅让陈硕真无话可说,也让每个叛军面带一丝愧色。
“陈硕真,你自己了断吧,唯如此或可挽回你犯下的罪孽以及拯救仅存的部下,你死了,只要他们放下武器,本官保证按照投降对待,不伤分毫,你考虑清楚一点,本官给你半个时辰。”谢岩说完,对刘愣子下令道:“回撤百步,等她半个时辰。”
众军不管理解不理解,执行军令还是一丝不苟,整个军阵缓缓后退百步,然后和叛军形成对峙局面。
谢岩却没有停下脚步,而是和冯宝直接退出“一线谷”,往山外的营地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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途中,冯宝问道:“你干嘛要搞那么费事,直接下令就是。”
谢岩道:“能少死一个算一个吧,陈硕真好歹也算是女中豪杰,不会不知道,事到如今,能够用她的命换一些部下活着,也算是一种赎罪吧。”
“你啊,就是心太软了些。”冯宝随口说了一句,又道:“其实我也是,见不得死那么多人。”
谢岩边走边说道:“行啦,此地事已了,咱们先回城吧,余下的事情,愣子他们会自己处理好的。”
“好,眼不见为净,早走早好。”冯宝完全没有问题。
等到谢岩和冯宝启程回“睦州”时,战事也彻彻底底的结束了。
同谢岩预料的一样,陈硕真最后还是选择了以自尽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她死后,除了几个部下自杀殉葬外,其余的全部投降,整个“睦州”叛乱一事,就此完全结束。
崔义玄是个老实人、也是一个好人,同时由于年纪和阅历的缘故,要比谢岩他们更懂得什么是“朝廷”。当他听说谢岩是以劝说陈硕真自杀的方式来结束战事,同时又接纳了叛军投降以后,脸色大变,本想张口说话,却又忍住了,他觉得,应该为谢县男,这个自己十分欣赏的年青人做些什么。
崔义玄带上几个亲兵,骑马连夜出城,迎着刘愣子他们回城的方向快速奔去。
一天后,正在行军途中的刘愣子突然听前的斥堠来报:“启禀都尉,‘婺州’崔刺史请都尉前面一叙。”
刘愣子非常的奇怪,崔刺史不是在“睦州”城里吗?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呢?而且更怪异的是,他找自己能有何事呢?不管如何,去一趟总是必须的。
刘愣子带着两名亲兵,骑马离开大队,于前方十里地,遇上了赶过来的崔义玄。
“刘都尉,请借一步说话。”崔义玄没有客套,直接请刘愣子来到路边一个无人处,然后道:“老夫听闻,谢县男逼逆首自尽,而后余下的人按降军处置,不知可有此事?”
“刺史所言分毫不差,的确如此。”刘愣子也不隐瞒,直接说道。
“刘都尉啊,此事大为不妥,不妥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