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定方此言一出,大帐里所有人都明白了,敢情大总管是把主意打到了“安抚使”从“长安”带来的骑兵身上。可“葱山道安抚使”的职位并不低,且拥有“协理军务”之权,严格来说,当属军中第二人,在此情况下,强行征缴那肯定行不通,而且,那是一千多匹战马,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够答应的事,即便主帅有意,那也需要考虑将士们的感受,否则弄出来什么哗变之类的事,那就没法交待了。
实际上,将领们的考虑是非常正确的,大唐军制为“府兵制”,不论战马或者甲胄、武器,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士兵的私有财产,统帅可以让他们去送死,但是无权夺走属于他们的财物,除非他们自愿同意。
冯宝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苏定方提出如此要求,不过,在他潜意识里倒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要求过分,但是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拒绝道:“本官不能答应。”
“冯县男,难道还有什么比赢得战事更加重要的吗?”苏定方加重了语气道,同时还看了一眼王福来,那意思再明显不过,希望他也能够说几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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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赢得战事当然重要。”冯宝抢在王福来开口之前说道:“本官并没有觉得出借马匹有多么麻烦,但大总管有所不知,本官此番带来的骑兵,全部换装了‘卫岗乡’制作的最新装备和装具,骑兵和马匹也是在来路之上通过操练才得以适应,故而本官不能随便借出马匹。”
“冯县男,不管怎么说,赢得战事更重要啊。”王福来终于等到了说话机会,至于冯宝听不听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“冯县男,国事为先、战事为重啊!”苏定方一边说,一边看着其他部下。
那些将领们也是心领神会,一起言道:“战事为重,请冯县男三思。”
冯宝见状,顿时有一种“被人胁迫”的感觉,好在那都是自己人,且出发点也是为了国家,倒也没放进心里。
“诸位,借出马匹无论如何皆不可能,不过——”冯宝话锋一转,看向苏定方道:“请问大总管,若是本官提出,向大总管借一千骑兵,不知可否?”
“冯县男此意是……?”苏定方都不知道如何问是好,只能看向冯宝。
“本官的意思是,由吾亲自统军,担负突击牙帐之任。”冯宝话音刚落,帐中一片哗然,许多将领相互间低声攀谈,显然是不认可的表现。
待帐中声音低了些,苏定方疑惑地问道:“老夫听闻,县男一路乃是坐着马车来到军前,这带领骑兵作战,恐怕……”
“不会骑马而已,知者甚多,大总管用不着替本官遮掩。”冯宝接过话道:“长途奔袭乃是当年‘武平堡军’的强项,本官带领的一千两百骑兵,原本系打算当作战场的尖刀使用,从来也没有想过藏着掖着,既然战事需要,为国出征实属应有之意,本官不认为有何问题,不知大总管以为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