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爰道:“回来途中遇上元昭,方知校尉想要办个学堂,然不知校尉可有想过,学堂办起来容易,一直办下去可不简单,且吾等不日返回关中,学堂日后又当如何维系?”
“官府啊,将学堂移交官府,乃是必然之事,相信‘都督府’不会拒绝的。”
“哪有官学接收胡人?校尉可有想过?”
许爰突然一问,让冯宝猛然间意识到,自己的确犯了一个认识上的错误,那就是大唐官府,并不是后世的政府部门,在官员们的认知里,从来没有把胡人当成唐人,让他们给胡人孩子进学,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,哪怕是自己办的学堂,只怕是人一离开“西州”,那些胡人孩子也会给人撵出门的。
想通了这层道理,再结合许爰先前说的话,冯宝问道:“想来先生已有解决,能告知冯某详情否?”
许爰道:“吾以为,当由迪亚马出面办学堂更加合适。”
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冯宝却从中听出了玄机,那就是唐人学堂不收胡人合理,但是胡人办的学堂想不收唐人都难,当然,前提是学堂的先生们都必须得是唐人。
“先生何来?”冯宝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。
“迪亚马出钱,交给官府办学堂,想来裴长史应该不会有意见吧?”
这下冯宝完全听明白了,其实就是换一个出资人,如此一来,官府对上对下都好交待,毕竟胡人出的钱,况且冯宝也知道,真正来进学的唐人孩子那肯定都是穷人家的,他们只要能进学,不会有太多讲究的。
然冯宝又想起一件事情,问道:“迪亚马很有钱吗?办个不大的学堂花费不高,可那是长期的事情,累积下来,可不是小数啊。”
许爰道:“胡人商贾之中,有意办学者不在少数,迪亚马认为,此事不难解决。”
冯宝点了点头,叹道:“还是先生想得周到啊,我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。”说完,又问道:“迪亚马人呢?”
“和刘大山一起去‘胡人酒肆’找掌柜的去了,应该也是为了办学堂的事。”许爰说完,接着问道:“吾倒是不明白,校尉为何要办学?”
“先生以为,如迪亚马般的胡人,可否应当拥有一个唐人身份?”冯宝不答反问道。
“理当如此。”许爰毫不犹豫地道。
“正是!”冯宝跟着道:“只要成为唐人,其子孙后代亦当为唐人,试想一下,若不给那些孩子们进学的机会,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唐人,唯有习我汉家经义、着我汉家衣冠、行我汉家之礼,认同我汉家之传承,方可称之为‘唐人’,而这些,不通过进学,是改变不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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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言之有理!校尉深谋远虑,着实令人佩服。”许爰由衷地赞叹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