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少量担负警戒事宜的骑兵外,其他人全部勒马而立,而后下马,准备立寨。
“哎呀,这车坐得,太累人了!”一名身穿官服的年青男子从第一辆马车上走下来,伸了一个懒腰,大声说着。
“天色尚早,何必此时安营?”一个尖细的嗓音很快在年青男子身后响起。
“吾,想给冯兄一个意外之喜。”年青男子头也不回地道,同时嘴角微扬,似是一抹微笑。
若有相熟人在此,一定会非常奇怪,堂堂当今皇后的亲侄与皇宫大内总管宦官怎么出现在南方?
此外,若有熟识军事者,亦会发现,这支军队也同样不简单,而且还显得有那么些“怪异”。对!就是“怪异”。
首先,所有军卒皆为“甲兵”,然身着却非统一制式铁甲,什么“明光铠”、“山纹甲”、“鱼鳞甲”等五花八门都有,看起来非常杂乱,可是,当每一个军卒卸甲后,又可以发现,他们人人面带彪悍铁血之色,令人一望即知,皆为悍卒。
熟悉军队的人都知道,每一个铁血悍卒,那都是百战余生,可谓军中至宝。往往一只大军之中,这样的人占比极少,非紧要危急关头,绝不会轻易使用。
如今,近一千名披甲执锐之悍卒突现南方,难道说,这是要打仗吗?
可真若是发生战争,对手又是谁呢?
没有人知道,更没有人能够回答。
“广州刺史”李仁,年约五旬,出任此职位不过年余,平日行事中规中矩,称得上是一名合格官员。
今日如往常一般,坐堂处理政事直至掌灯时分。
兴许是觉得太晚了,李仁放下手中笔,闭目养神片刻,准备起身。
人还没站稳,屋外即传来匆匆脚步声,转眼一名绿袍官员入内即道:“禀刺史,‘北岭驿’差人传来急报,说有一支来历不明大军直指‘广州’,且为全甲胄骑兵。”
“汝、汝可知谎报军情乃是死罪?”李仁实在想不出来从哪里跑出来一支全甲胄骑兵,心急之下有所失态。
“回刺史话,下官已再三盘问过信使,对方大军人数过千,其中有百余辆辎重,三十余辆密闭马车,无任何旗帜。”绿袍官员毫不紧张地说道。
毕竟是高官,李仁很快稳定乳情绪,稍加思索后,下令道:“即刻请赵都尉派出侦骑,弄清楚对方身份,同时集结全军,以备万全。”
“遵命,下官立即去办。”
“且慢!”李仁突然唤住将要离开的属下,又道:“赵都尉处,差人前去即可,汝亲自带人出城,去‘西滩’那一带找寻‘卫岗县男’冯宝,将此事如实告知。”
绿袍官员想不通刺史缘何如此,但身为下属,执行才是本职,故毫不犹豫应了下来。
看着下属走出房间,李仁不禁暗道:“冯县男啊,老夫想不见汝,亦无可能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