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街曲折,路面青砖不平,左边的房屋店铺,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灯笼,每一只红色的灯笼皮上都漆着金色的‘囍’字。而右边则是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,每一只白色的灯笼皮上都刷着黑色的‘奠’字。
最为诡异的是,左右两边家家户户的门洞都敞开着,里面是黏稠到化不开的黑暗,只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…一个‘准备’要上吊的女人……
“嘶…真特么邪门儿!”
江蝉提着手中的灯笼,红芒映照着周围一圈青石方砖,他停下脚步,面露惊悚地看着左边一个敞开的铺舍门口……
铺门两边的囍字灯笼发出幽幽红光,照着一个身穿鲜红喜袍的女人,红绣鞋站在一条长木凳上,一动不动,朽木门框垂下来一个红绸颈套,刚好对着她稍稍仰起露出来的颈脖……
她的双手叠在小腹,指甲涂着蔻丹,青色的脸仰对着街道,口唇暗红檀腥,嘴角两边各点着一粒朱砂酒窝,嘴巴张开着,口齿间咬着一根鸾凤呈祥的红烛,两只眼眶里分别插着…三柱香!
囍烛没燃,但她眼睛里的线香正升起幽幽的青烟,在黑沉沉的水中扭曲着形同小蛇……
“……”
江蝉强忍心头悚骇,转头看向右边一家店舍,两盏白色的灯笼挂在门口左右,惨白的光晕同样照着一个‘准备’上吊的女人…只不过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布麻衣。
一双黑布鞋站在一条长木凳上,双手叠放在小腹,指甲和嘴唇涂黑,一个素缟颈套从门框上垂下来,也是对着她稍微扬起的脖子。
青色的脸对着街道方向,两边的面颊各涂着一抹白,口齿间咬着一根白色的‘奠’烛,两只眼睛里…也是插着三根燃着的线香。
不仅仅是左右这两家门口是这幅场景,江蝉继续迈出脚步向前,每家每户的门口都站着这样一个‘准备’上吊的女人,年纪不全是年轻女子,从五六岁的女童到八九十岁的老妪,每个年龄段的女性都有。
“这座镇子到底发生过什么…?”
青石街道并不笔直,两边又各自延伸出去一些街巷岔道,两边起伏的青瓦檐顶,在水底长年累月的浸泡下乌青发黑很显厚重,像要滴出墨来。
左边的街道被一盏盏‘囍’字灯笼照得昏昏红红,右边的街道被一盏盏‘奠’字灯笼照得冥冥暗暗。江蝉提着自己手中的灯笼,就在这条红白分割的主街上往前走。
左右两边一家家商铺店舍,里面是浓稠的黑暗,每家门口都立着一个‘准备’上吊的女人、女童、甚至老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