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双月眉心微蹙,思索着住持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。
可住持最后说的那句话,着实令她心生痒意。翊轸卫只剩下两人可用,闻家二房虎视眈眈,若能留在寺中休养,不失为一桩喜事。何况,这群老和尚也没再喋喋不休讨要客房补偿……
“那便叨扰了。”姜双月沉声道,朝后招了招手,示意孩子们跟她进入重恩寺。
在姜双月怀中缩着的小雪团子,一直都能听到外界的动静,她想扯住母亲的衣襟,让母亲千万不要进重恩寺,可跟老住持有关的画面源源不断涌进,她心底惊惧非常,却也无法摆脱。
姜年年透过那些画面,看到老住持与各色官员勾结在一起,或者贩卖孩童,或是大笔敛财。
终于,最后一道画面在姜年年眼中闪过。
一个小和尚走到住持的房里,低声与住持耳语了几句,具体说了什么姜年年却听不真切。
只听他提到了几个字眼。
影枢司……大火……宅子……将他们捉拿!
蓦地,姜年年终于恢复了意识,她浑身冷汗津津。
看向老住持时,圆钝水润的眸子藏着些许警惕之色。
于是,小雪团子忙蹭了蹭姜双月的下巴,含着哭腔道:“娘亲,年年不要去重恩寺,年年想和闻庆玩。”
闻庆?
年年何时与闻庆这般熟悉了,还要和他一起玩?
姜双月脚步一顿,刚想问她,便见姜年年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,朝她小小地眨了一下,声音温温软软的,说道:“娘亲,就答应年年吧,年年都和闻庆约好啦,不能食言哦。”
另一边,姜辞与姜袅袅也听出不对劲,却不敢贸然搭话。
姜双月恍然明白过来,抬手掐了掐小女儿的红脸蛋。
这孩子,多半是不想住在寺院吧。
随后,她朝老住持道:“住持,这下恐怕不成了,等来日若有机会回京,再来拜见住持。小女与侄子早有约定,总不好让小孩子食言,你说是不是?”
住持心里窝火,只能笑呵呵地点头,“是,老衲明白,那便祝殿下路途通顺。”
孩子不能食言!?
她刚刚答应下来,这就不算食言吗!
他面上和善,实则恨得咬牙切齿,恨不得把自己两根长长白眉都揪下来,以便彻底将几人捆在寺里。
姜双月无视老住持有些瘆人的笑意,招手让两位翊轸卫去将残余的行李收拾好。
可客房里所有东西都被砸得稀烂,多数值钱的衣裳、物件俱被搜刮一空。